&ldo;亲爱的晓雪,这根针你不认识吗?这还是用你的骨头做的引子才成的蛊针,我想,对你肯定非常有效的,呵呵,怀念吗?&rdo;
我边笑着边把周晓雪手指上的血挤了出来,小心的滴落到身前的枫香树叶上,周晓雪惊慌的想把手抽回,我牢牢的抓着,不让她丝毫动弹。
&ldo;没用的,即使是有我的血肉我的骨头,也没用的。&rdo;
周晓雪徒劳的停止了挣扎看着我,
&ldo;你今天已经离不开这里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呵呵。&rdo;
我不再出声,
&ldo;花蛊花蛊,有花就有蛊,无毒不蛊,无蛊不毒。&rdo;
我在心里默念道,当年我偷来的心学,即使这么多年也依然烂熟于心,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ldo;清风笑,天堂鸟,枫香枫香,指殇指殇!&rdo;我口念咒语,抓紧周晓雪的手指,
天堂鸟,我之所以喊这个花名,是因为它是南方冬天特有的植物,更重要的是,这种花是一种对于正常逝去的人有安抚作用心存怨念的恶鬼之流有震慑之效的花,在蛊术上,这种花还有强烈的诅咒的意义,很是险恶,而且我现在其实还是在墓地里,我相信说不定不远处在别人的墓碑前,送的花束中就有这种花的存在。
周晓雪手指的鲜血忽然滴落的速度加快了,滴滴答答的血绕着树叶的脉络一圈圈的流淌却不向四周蔓延,周晓雪惊恐的望着我,双眼大睁,一股气忽然从她的喉咙里发了出来,她的头发立刻像触电般竖了起来,眼镜和鼻子里慢慢的钻出许多细小的虫子‐‐这是她当初被蛊反噬的后遗症吧,而今,又有新的蛊隔了这么多年施压到了她的身上,真的不知道应该是何种滋味,命运为何喜欢作弄她呢?早就已经告诉过她,不是苗寨的女子,即使蛊术成功了也会有很多残缺的地方,因为苗寨女子的鲜血,和别处的都是不同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ldo;花蛊&rdo;。传女不传男,而且还要有天分,其实&ldo;桃花蛊&rdo;也是&ldo;花蛊&rdo;里的一种,只是黑蛊术大多被禁,也就这个漏网之鱼被传了下来。边想着,我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一滴滴的沾到周晓雪的手指上,和她的血一起滴落到叶子上,瞬间,一束奇特的黄色的光芒发了出来,我心中用苗语默念着咒语,看着光芒渐渐变成了金色,周围所有的枫香叶子像是受到感应般,瞬间飘起,树叶一片片的周身通红,环绕着我们飞舞,周身的迷雾渐渐淡开了
&ldo;呵呵,不让我生,不让我死,现在,连动也不想让我动吗?&rdo;
周晓雪流泪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此时坚决不能分心,我盯着她的眼睛,默念着心里的咒语,片刻,周晓雪身上涌出的小虫慢慢的爬到了染满鲜血的枫叶上,光华变大,风声呼啸,天地间此刻像是只剩下了我们,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加快,对面的周晓雪面容模糊,头上的枫香树开始咆哮一般,巨大的枝子在随风狂乱的晃动摇摆,脚下的地面也开始晃动,似乎随时会裂开缝要把我们吞噬掉一样。
&ldo;疾!&rdo;在吐出这个字的瞬间,我松开了紧抓周晓雪的那只手,光亮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很远的地方,似乎还能回荡着一声叹息,冰冷的风重又抚着我的面颊,烟雾渐渐散去,天亮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冬日的早上空气中都含着冰冷的气息,而我,则感觉出汗后更冷‐‐刚刚精力过度,汗水已经将我的头发浸湿了。
我看看手上还残存着点点鲜血的手指,再望望刚刚周晓雪躺过的地方‐‐现在是徐文静本人了,只是她背后靠着的是一块墓碑‐‐那是小罗的坟冢。
我走到徐文静跟前,她现在头发凌乱,手指上的鲜血不见了只是成了一个小红点‐‐这个红点是永远都不可能消除的了,这是她下蛊的证明,可是,我也用了我的鲜血,所以,相当于我和徐文静一同完成了这个蛊,因为毕竟周晓雪附在徐文静身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勉强压制住她,可是,也因为这样,我也相当于和徐文静签下了契约,一旦她出事,我也必然会受到影响,如果徐文静不慎被反噬,我也必死无疑。
我下的是,&ldo;绝情蛊&rdo;。
&ldo;花蛊&rdo;里面的一种专门针对亡灵的蛊,因为很多亡灵都是因为怨念存活,种种的不甘心让他们时不时会去骚扰到生人,久而久之,亡灵就错过了轮回的时机,在漫长的哀怨时间内化成了鬼或者更可怕的东西,从而很难对付,而这种蛊,偏偏就是等亡灵成了恶鬼之后才开始实施的,被下了这种蛊的恶灵,已经无关乎岁月的问题,而是永远被禁锢于他当时所处的那个最痛苦的场面或者是临死时的场景里,一遍遍的在另一个空间里演习着已经成为事实的情节,不能自拔。
下这种蛊的人,如果自己被反噬了,后果是不开设想,而这种蛊还往往是最亲密的好友或者恋人才能下,因为下蛊的人如果没有那大的怨念,也镇不住被下蛊的亡魂。而我,则成功了,看来我潜意识中确实是不希望再看到周晓雪了,只是,早先说过她不是六道之中的人,所以,这个蛊终究还是会被她给挣脱了的,只是现在她暂时活在她的世界里,恐惧会消减她的力量,何时她能够战胜眼前的场景了,那自然我的蛊术就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