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你不是为了那个诅咒因为那个迟早还是会解开的,对你根本没用&rdo;徐文静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惊讶的看着她,一时间无语。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忽然想到,在校园里,我第一次见到徐文静的时候,她甚至于劝我离开,那时候她的容貌还不是现在这个模样,没错,她还是会一点易容术的,终究,对于一个徘徊于人世的鬼来说,她还是能做一些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我默默的看着徐文静,此时我的心里即使有疑惑也不能再问了吧,她捧起那只碗,轻轻的放到了嘴边,我看着她慢慢的抬起头,仰着脖子吞咽蛊毒的身影,心里面一阵伤感‐‐她自愿放弃这一切,真的是自愿的,飘荡于世间的亡灵啊,希望你这次,真的能得以安息
&ldo;叮&rdo;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碗掉落在了地上,没有碎,但是微微的打着转,眼前的徐文静像是变成了实体一样的,躺在了地上忽然挣扎了起来,我慌忙伸手去扶她,可是还没等碰到她,那些紫色的原本漂浮于空中的花瓣忽然像飞镖一样直直的对着她飞了过去,最终牢牢的粘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周身开始聚集起越来越多的花瓣,像是一个蚕茧一样把她牢牢的裹在了里面,我忽然发现身边的张伯竟然慢慢的变得透明了,不对,应该是花瓣将张伯拉出了这个丁香漩涡,现在整个空间里不再有丝毫邪气,只剩下还是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包着徐文静的花团,还有那依旧在不停掉落的花雨,我的周身开始感觉发寒,可是或许是因为和飞胭产生了共鸣吧,我的内心却是很温暖,我不知道这个蛊是不是成功了,不过,应该可以真的将徐文静带走
丁香花还是在凝聚,渐渐的,空中只有零星的花瓣了,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没有别的声音。无论是花瓣还是雨滴,落地无声,于此同时,泪眼模糊中,我渐渐的看到了对面的晓刚和刘强正默默的看着我,大家都没事吗?我的心放松了下来,一瞬间忽然我感觉雨滴变热了‐‐不对,不是雨滴,现在落在手心里的,是鲜血,我用手摸摸脸‐‐好像是流鼻血了,这就是所谓的气冲脑门吗?血顺着鼻腔慢慢的往下滴着,我看着被血溅湿的丁香花瓣,忽然有了很真实的感觉‐‐没错,这具身体还是我的,如若是这样,那徐文静究竟成功了没有呢?
我抬起手,慢慢的擦着流到嘴角的鲜血,忽然周身一黑,随即,一个巨大的花浪一下子猛地向我打了过来,速度和力量之大绝对让我措手不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就已经直挺挺的被那个丁香花团给击倒在地,正面受到这样大的冲击,让我一时间难以喘息,感觉心里面非常难受,像是有万般小虫在吞噬着我一样,我艰难的扭曲着身子,慢慢的从花团里面爬起来,但是体力不支,还是一下子又趴在了地上,喉咙又干又痒,却又无可奈何,但是我知道,这是蛊毒已经解开的标志吧,花蛊和其它蛊不一样,一旦解开,哪怕是下蛊者,也要经受一个痛苦的过程,正如现在,满身的花瓣让我狼狈不堪,我用力的揉去粘在脸上的花瓣,才发现口中也吸进去了不少,那苦涩的味道在我嘴中弥漫开来,而我想要吐却又吐不出来,空中已经没有丁香花在飘荡了,周身的雨滴也已经不见,我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亡灵将要离开时的回忆,徐文静也是在回忆她将要离开时候的最后一个镜头罢了,我在她的记忆里,看到了我自己,此后,这个记忆将永不会再浮现,它将跟随者徐文静远去,徐文静,应该已经真的得到了救赎
丁香花慢慢的散去,我的眼前,不远的地方,一抹红色浮现于眼前‐‐雨衣,这不是我的红色的雨衣吗?‐‐不对,这,其实并不是我的东西,这是徐文静临走时留下的,那个雨天,她倒下了,站起来的时候,雨衣还飘落在地上,是她把雨衣丢下的吗?还是雨衣感悟到了她的灵性,故意留下的呢?如今,伊人已去,这个曾经承载着她的回忆的东西,还是在我手里,即便是先前周晓雪对它的侵蚀再大,都没有变化平息。
为什么,没有带走这件雨衣?为什么,要把雨衣留下呢?我皱紧了眉头,慢慢的捧起雨衣,它和往日一样,因为保护的很好,所以除了有些陈旧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其实要不是有灵性侵入,不可能保持这么多年的原样,我忽然感觉,自从我恢复记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一点上我确实和徐文静一样,喜欢雨衣,原因很简单,想当初我的红色雨衣是唯一一件我从家乡带来的东西
花雨渐渐停息,恍惚中,我已经听到了对面传来晓刚和刘强模模糊糊的声音,我默默的凝视着雨衣,有几片丁香花瓣还是时不时的飘到雨衣上,久久不肯离去,我的心跳的还是很快,气力似乎已经用尽了一般,徐文静,你,现在消失了吗?那些丁香花瓣,或许在你服下解蛊之物后,就护送你去了该去的地方,那里,是你的家吗?
&ldo;啪嗒!&rdo;一个东西忽然掉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又蹦到了我手中的雨衣上,我心里一惊,随即不由得抬头‐‐阳台上空什么都没有,看看外面,依旧星光灿烂,今晚没有月亮,但是星星并不少,天没有下雨,刚刚确实是幻景,但是,我的头发,却真的湿了。我拿起那个东西‐‐一个小小的木简,呵呵,多么熟悉的感觉,这不是我这么多年一切痛苦的最大根源吗?‐‐《花蛊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