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恬淡的空气中,沉睡在长糙中的坟墓的气息,是悲伤的。已长眠的人,本不应再有悲伤。
希尔娜从梦中醒来,她发现,屋中已没有人。
客厅是空的,隔壁房间是空的,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光着脚站在黑暗的客厅中,寂寞和冰凉的虚无感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又只有她了,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跑回房间中,用毯子把自己严严地罩住。
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有一些细碎的片段浮现在眼前。
他在远处的树下站着,身影模糊又美好,她躲在树后偷偷地遥望。
他……他是谁?
她抱住头,拼命想记起他的样子,那片段却一闪而过,再也抓不回来。
她将脸埋进枕头中,毯子摩挲着她的头顶,好像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她的头发。
她猛地坐起身,房间中,依然只有她自己,那温柔的手……是谁,到底是谁?
她的头疼得快要裂开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钻入她的耳膜:&ldo;喵‐‐&rdo;
她抬起眼,看见月光下的窗台上卧着一只蓝灰色的猫,正用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她。
她跳下床,踩着椅子爬上桌子,吃力地打开窗户,那只猫迈着悠闲的步子钻了进来,依偎在她胸前,舔了舔她的脸。
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回到床上,那只猫钻进毯子,在她身侧卧下,温软的毛皮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她亲了亲猫咪的脑袋,陷入恬静的酣眠。
竟然,没再做梦。
第二天清晨,希尔娜睁开眼时,那只猫已经不见了,窗户还好好地关着,房间外有动静,她打开门,发现格兰蒂纳正在吃早餐,还有一个黑头发黑衣服的少年坐在他身边狼吞虎咽。
希尔娜有些愣怔,格兰蒂纳对她介绍:&ldo;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叫他肯肯就可以。&rdo;
希尔娜踩着特意为她准备的矮凳攀爬到较高的椅子上,坐到桌边,拿起餐盘中夹着火腿和蛋的面包。
格兰蒂纳看了看她:&ldo;你不用……先洗漱么?&rdo;
希尔娜怔了怔,呐呐地攥着手里的面包:&ldo;吃完再洗,不行吗?&rdo;
格兰蒂纳的嘴角微微上扬:&ldo;可以啊,这是个人习惯问题。&rdo;
格兰蒂纳吃得不多,基本上没碰火腿和煎蛋,肯肯便把他的餐盘拖过来,问希尔娜:&ldo;你要不要再吃一点。&rdo;
希尔娜抱着牛奶杯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点点头。
肯肯叉起一只煎蛋:&ldo;喜欢蛋白,还是蛋黄?&rdo;
她小声说:&ldo;蛋黄。&rdo;
肯肯说:&ldo;唔,和我一样。&rdo;他将整只蛋黄放进她的盘子里。她有些感动,卖力地举起叉子去够煎肠:&ldo;那你喜欢煎得焦一点的香肠还是稍微生一些的?&rdo;
肯肯严肃地回答:&ldo;焦一点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