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回头看了看阿九,他的怀抱,为什么让我觉得很压抑,很寂寞,那么小却那么空洞。少了一个人。
那个被倾城拘走的女人,现在可是没有了记忆,没有了过去,曾经爱着阿九,现在却毫无知觉的活在没有阿九的世界里?
阿就此时却开口了‐‐
&ldo;我们互相帮忙,是因为,我们暂时有了有共同的目标。&rdo;
他的目光此时锁定我,如同窗外的月。
窗外的月是钩子状,夺命一般,悬在空中,我手扶着窗栏,不再说话,直觉告诉我,那个目标,我不想知道。
秋夜的露水偷偷的生在我的皮肤上,到了明天早上,就消亡。
银烛秋光冷画屏(一)
第二十章
文薛舞
阿九,一直是这样一个忽远忽近的男人。近的时候让你觉得受宠若惊,远的时候则是冷若冰霜,他不是恒温的,所以总是很有畏惧之心,但是看着他眼角眉梢的寂寞,又让别人的心觉得被攥着一样疼。
还是狐媚么?如果说当时对于他的着迷是不自觉的中了狐媚,那么现在呢?我的手攀上窗栏,那种冷冷的无生命感让我几乎想立即缩手回来。可是我冷静了下来,这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让我觉得一片沁凉。
不管怎么说,苏三我这次又捡了命一条回来。好像这条命真的是不能随意舍弃的,就算我自暴自弃,都会有神奇的机缘巧合将我抢回来,似乎是有人存心的高高在上,饶有兴味的看我一个小小的卑贱存在怎么继续玩下去。
阿九与关老板的情分,又是怎麽样的呢。可以互相支持,互相出手相帮,甚至阿九可以为了关老板,耗尽自己的修行。似乎这不应该是仇家应该有的作为。
按照阿九说的,我若想毁掉这一切,只需要割开自己的手指,试着用自己的血侵略别人的身体,然后得知他们的本来名字,这样,妖家和鬼家就会都不存在了,那么还剩下什么,人间?我似乎对人间是无能为力的。如果说是毁灭性的,为什么,一个无魂要毁灭妖家和鬼家呢,对于无魂本身有什么好处呢?
阿九若冷冷淡淡的闭上眼睛,那么就是环绕在他周身的冷冷淡淡的疏离感,他,就这样迅速的离开了有我的世界,径自闭目养神。
乱‐‐
看外面,黑暗正渗透着这升财记外面的一切,只有我这房间还有一盏小小的灯努力的亮着。阿九肯定是倦极了,一停下来说话就马上睡着了,又变回了那只金色狐狸,只剩银色的眼线不安分的颤动,对于身边很不放心的警戒着,似乎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醒来做防备。
关老板现在又在哪里呢?做什么?他,曾经牵挂过苏三么?全世界都把我排挤在外面,就如同在饭店的玻璃外面路过的饥民,吞着口水,只能眼睁睁看里面觥筹交错,而那一切,与自己无关。
什么,才是与我有关的呢。作为一个无魂,我能做什么,才与我自己的世界有关呢。我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呢?谁能带我去我自己的世界呢?
这时我的手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肩。我说突然,是因为这个动作不是我自己的大脑命令的。
&ldo;你终于肯想想这个问题了。&rdo;那声音是从我口中传出来,又飘进我耳朵里的,我的声音。像上次一样,无魂戏谑的等着我惊恐,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面住着另外的思想,而且那思想不是灵魂,是多么怪异的存在。
&ldo;你‐‐想要怎么样?&rdo;我强自控制着自己嘴部的肌肉,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眼睛刚想看向阿九的方向喊一声救命,脖子就硬了,头拗不过去,自己的胳膊,更像是敌人的禁锢。
这是‐‐怎么了‐‐
我头一晕,整个世界都随着我的的心跳而震颤,我的手已经痉挛成了爪子状,疯狂的扣进自己的肉里,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
&ldo;来吧,来我的世界。&rdo;
胳膊躁痒起来,胜过以往有过的每一次,我不能动,只能感觉到万千只蚂蚁爬咬都不能形容的难过,喉咙里面呜咽着,也发不出自己想要的哀号。
胳膊上的花像是在血液里面生了根,它的根系抓着我的血液,藤蔓和花朵在我的皮肤上蔓延,透过一阵模糊过一阵的视觉,我就像一具活埋在花下的尸体。
&ldo;不‐‐要‐‐&rdo;我的意识像显示屏一般闪烁了一下,然后就是一片断电一般的黑暗。
第11卷
银烛秋光冷画屏(二)
第二十章
文薛舞
一片黑暗。我只知道我自己躺着。但是张开眼睛就是那一片黑暗,就像是陷在了泥淖之中,虽然不窒息,但是这样绝对的安静,绝对的黑暗让我觉得我自己像是困在了棺材里面。
应该是一具被钉死的棺材。
这里面仅有了一点空气,会随着我的呼吸在最后抽离的干干净净,我会窒息而死。抽搐,抓挠这棺材壁,留下很多不甘心的痕迹,然后憋闷的像猪肺一样,突眼吐舌的窒息而死。
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了一下,却似乎没有那么气闷,四处摸了摸,却没有摸到棺壁,仿佛这个空间还很大。大着胆子坐起来,也没有碰到头,看来我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谁会那么变态的呢。再说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会害怕被封在棺材里面,也真的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