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微捂着鼻子,满脸都是装出来的夸张惋惜表情。宋岐瞬间明白,也笑起来:“哎呀这孩子真是的,出门也不跟哥哥说一声,只能我们自己吃了。”宋家几人嘿嘿笑着,只有宋吾搞不清楚状况,想问却被宋雪微在桌子底下暗暗掐住大腿,痛的说不出话来。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阮宋已经出门了,胥衡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宋瀛几人“依依不舍”送别了他,神清气爽关上门。“终于送走了。”宋雪微拍拍手。宋吾终于敢问出声:“为什么要这样对胥院长啊?宋宋跟他闹别扭了吗?”宋雪微心情大好,拍拍他的脑门:“你这秃噜嘴还是不要知道这么多为妙奥。”“我们这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宋岐郁闷说。“小宋他明显也”剩下的话没说完,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凝重的点头。只宋吾被蒙在鼓子里,他左右看看大哥二哥三姐明显互通过消息的表情,大声抗议:“你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你们孤立我!”“好了好了,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知道了又到处秃噜出去。”宋雪微敷衍道。“我哪有?”宋吾心虚得声音都小了。“不告诉就不告诉,反正弟弟喜欢我就行了。”宋家几人于是合计着,想把战线拉长些,让阮宋跟胥衡见面的机会越少越好。宋吾虽然不明所以,也听得津津有味。第二天一大早,阮宋比平时起的都要早,咬着面包就背上了包,上了司机小陈的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学校。于是胥衡来又扑了个空。他只能回去,坐在办公室给阮宋发消息,阮宋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回他,语气有些小绿茶。“我最近很忙的,得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哦~”胥衡盯着那段聊天框,半晌笑了一声。真是记仇的小东西。无论他发什么消息,阮宋都会过两个多小时才回,胥衡靠在椅子上,想象着少年故意赌气掐着时间回他,又觉得可爱得不行。等他发多了,少年又好像不耐烦了,没再回他。倒是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总要摁开手机看有没有消息,也算是他自食其果了。胥衡捏着办公桌上的丑猫娃娃,这娃娃被打理的很好,也架不住总被捏着把玩,毛有些炸,丑的可爱。胥衡心空落落的,望着阳台外少年曾经蹲过的地方,满脑子都是他的脸,和不停在脑海里回荡的“就是给你喜欢的意思”。阮宋一连好几天没见他。他去的再早,阮宋都能以各种方式溜走,问就是去上课了。宋家几人更是偷鸡摸狗,上下打着配合把他送出去,面上还要装作遗憾的样子,叹着气说:“今天又没见到小宋啊。”胥衡照单全收,没有半点不耐的意思,依旧温和有礼。实际上没人知道他急得团团转,但他一向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半月过去,阮宋躲得越发得心应手,大摇大摆拎着书包走进学校里。第一军校戒备森严,无关人士不得入内,一旦进来就意味着安全了,阮宋卸了书包,挺轻松地坐在座位上翘着脚。同班同学肖晨看他一脸高兴的样子,也乐得咧开嘴跟他讲话。肖晨笑嘻嘻地跟他没话找话,说着说着忽然神秘兮兮凑过来:“诶,我这边小道消息说,今天的精密传感技术仪器的理论课是‘那位’来代课!”阮宋好奇:“谁啊?”肖晨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说:“科研院院长!”“我今天就要圆梦了啊啊啊啊啊,院长啊,是院长!”他压着声音尖叫。阮宋配合地“喔”一声,实际上兴致缺缺。科研院院长他听过,是好多人的不可言说,名字更是神圣到不可侵犯,他们神神秘秘的用“那个神一样的男人”代指,幼稚得很。但不可否认,他可以说是军校里所有人公认的崇拜对象。话虽如此,阮宋只崇拜自己的姐姐,他姐姐可是副院长,哪里会差到那里去,因此一直不以为意,只是难免有些好奇。因此等他们在大教室里等到授课老师宣传今天由科研院院长代课,教室里炸开了锅的时候,阮宋伸直了脖子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阮宋瞪大眼睛,跟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他的男人对视,胥衡朝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快转身到讲台上去。阮宋整个人如遭雷击,连周围冲天而起的激动叫喊声也听不见,瞪着眼睛反复确认。男人的眼光有意无意朝这边落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他看过来时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些。肖晨拉住他的胳膊来回摇晃,压低声音说:“你快看!院长是不是在对我笑!!”少年低着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地里,半天回不过神来。胥衡,是科研院院长?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独独他不知道?难怪能研究出来治愈他基因缺陷的治疗仪器,难怪总带着他做什么“身体检查”。一下子很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了,阮宋低头捂着脸思考,透过指缝看男人无可挑剔的帅脸。这节课同学们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听得无比认真,反而是往常听课认真的阮宋摸了一节课的鱼,心思已经飘到了十万里之外。趁着下课大伙儿一窝蜂跑去要签名的时候,阮宋捂着脸猫着腰小心从后门窜了出去,鬼鬼祟祟地选了条小路走。临近午休,本来人应该很多,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慕名去看代课的“科研院院长”,路上人倒是少了很多,他挑的小路更是空无一人。下午只有一节课,阮宋决定先去买个饭然后随便找个休息室午休,先囫囵躲过去。人还没走出去多远呢,忽然被命运的大掌捏住了衣领。那手冰得阮宋缩了缩脖子,瞪着眼睛回头看,一看见人,话还没说,气焰先消了一半。“嘿嘿,早上好,真巧啊。”“嗯,好巧。”胥衡收回手,抱臂似笑非笑看着他。桃花眼里氤氲着无限的温柔,满眼都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宋已经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脸色发红的别过头去,看看花看看草,就是不看眼前的人。“做什么躲我,被我喜欢是很丢人的事吗?”男人点点胳膊,笑着说。阮宋心虚得耳朵都红了,他没想到胥衡抓人能抓到学校里来。但是转念一想,他用的是科研院院长的身份,可是苦心瞒了自己这么久的,于是一下子又有了底气。“我都还没说呢,你为什么瞒着我你的身份,院长?”胥衡一笑,“你又没问过。”阮宋梗住,话虽这么说,但要不是他们有意瞒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瞪着眼睛,不甘示弱地仰着头。实际上软和得很,像是炸了毛的猫。少年一副被噎住的样子,胥衡失笑着把他搂过来摸摸脑袋:“是我的错,小宝,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他意有所指,明显一语双关。阮宋窝在他怀里,闷闷道:“明明是你先的,是你不信我。”“嗯,是我。”胥衡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有些缓不过来,像是踩在棉花上,飘飘然得像是在做梦。“是我没想过这个可能,我太高兴了,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高兴得担心这是一场梦,怕你明天就告诉我这是假的,怕被举得高高的然后重重摔碎在地上,我受不了的。”胥衡抱着他,一字一句重声道:“我受不了的,小宝,你不能这么对我。”他鲜少说这么一长串剖心的话,内里的不安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便越能感受到他对少年的在意。阮宋伸出手回抱他有些颤抖的身躯,像很久以前男人安抚他那样,拍抚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