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宁瞧不上陆家,尤其是那出身低微的陆母。
泥腿子出身还学达官显贵人家的做派。
不过一朝得势,也不掂量掂量,还妄想拿捏她。
“母亲,用不着这些。”
王氏语重心长道:“都收着,我听四喜说了,那陆氏怎么说也是你的婆母。你嫁于陆喻州虽算不上高攀,却也不是低嫁。对她总呼来喝去传出去有损名声,别到时候落得个不敬不顺的口实,你父亲又该发怒。”
“父亲心都偏着姜稚那个小浪蹄子,我还顾得了他脸面。”
王氏一掌掴在她脑后:“口无遮拦些什么,你父亲那是忌惮宴王,他还真会放着嫡亲女儿不疼吗?倒是你,在府中还作罢,在外头给我好好藏着,等人人来说你善妒了,可有你哭的。”
姜元宁冷哼了声:“我会妒那个贱人?母亲真是爱说笑。要不是她喜欢在喻州面前耍些狐媚手段勾引,喻州哪会被她迷得颠三倒四。”
王氏愣了一愣:“确有此事?”
“母亲都不知晓,女儿从前说都说不得二妹妹,喻州不仅处处维护着她,还因此数落起女儿的不是来。”
姜元宁说到伤心处,落下几滴泪沾湿了衣襟。
王氏心口酸胀,揽过女儿又宽慰又骂着姜稚放浪形骸,简直不要脸面。
可有一事该提还是得提句嘴。
王氏道:“不过娘瞧着王爷都不愿陪姜稚回门,想来她在宴王府备受冷落,也不得重视。先容她再张狂些时日,你也与陆喻州抓紧要个孩子。陆氏有了自己的嫡亲孙儿,岂会再为难你。那姜稚上了天也是个妾,难道宴王还会让她生下庶长子不成?”
苦口婆心又十分在理。
姜元宁一听,忽又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王氏看左右无人,从衣襟里摸出一包东西塞到姜元宁手心:“这东西寻个机会让陆喻州喝了,只要一回,定能有孕。”
姜元宁一惊,脸颊都烧起来:“娘……这……”
“不用害臊,赶紧有个孩子才是正理。”
姜元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收了下来。
花厅的采光极好,厅内窗明几净,圆形膳桌下铺着乌蓝鹤群戏莲绒毯,踩上去尤为软实。
佳肴满桌,姜稚寻了爱吃的盘碟前坐下。
春桃和澜翠就站在一角等候,归府的姜父只是淡淡问了她几句,就扭头和陆喻州热攀谈起来。
也是情理之中,她同姜父一向话不投机。
那姜元宁大抵是看她太过悠闲,酒吃到一半突然搁下了筷子:“父亲,不如将给女儿的那份归宁礼也一并给了二妹妹吧。”
姜稚正在碟子里戳着蟹黄汤包的薄皮,愕然抬头,满桌的视线已经不偏不倚地投了过来。
姜元宁面色不变接着说道:“今日回门妹妹孤身一人,传出去叫人看轻。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心疼,倒不如让二妹妹多带些东西回去,也不至于太过丢脸。
姜稚偏头和澜翠对视了眼。
她没好意思说出口,这点归宁礼,在宴王府里根本不够看。
姜父好像才想起来问:“你在王府为妾,可是过得艰难?”
姜稚放下筷子弯眉一笑:“怎会,王爷待我极好。”
“二妹妹维护宴王是好事,但到底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何必强撑着说谎。”
陆喻州酒意作祟,有些忍不住想要出口,叫姜元宁闭嘴。
偏偏这时守在门外的小厮慌张的跑了进来。
还未等他通传,谢宴辞已经迈着长腿进了屋子。
“好生热闹,怎么也没人等等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