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儿这边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勇往无前,如猛虎下山。一行人头也不回,就如同一根巨大的楔子,义无反顾地扎进契骨人的包围圈。
看着近在咫尺的契骨人,他们毫不畏惧,火力全开,大刀抡地飞快,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拼命地劈砍。
这些契骨士卒都是听了动静刚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匆匆忙忙赶过来的,基本上都没来得及穿戴铠甲。而且感觉这里是自己的老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从后面搞突然袭击,于是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前面,身后则毫不设防,只想着如何攻进去,好在家门口立下大功。所以,等王老头儿一行人突然冲杀过来,当即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看到一队人马突然如箭一样冲杀过来,杀得自己的部下哀嚎阵阵,人仰马翻,站在战团外,一副趾高气昂模样,正指点江山的巴图温立即放声大喊:“小心后面!小心后面!”
这时战团中的一个人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立即定睛细看,等认出这人,他整个身体猛然一颤,这人他无比熟悉,正是那个贩私盐的老头子。这时,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这老头儿搞出来的,什么私盐贩子,什么常年在草原上做生意,假的,都他娘的是假的。这个唯唯诺诺的糟老头子肯定是大楚派来的,目的就是破坏老子的炼铁大计。
想到自己那么信任这个老头子,特地将走私生铁的重要任务交给他,巴图温当即恼羞成怒,一股怨气冲天而起,立即放声嘶吼:“把那王八蛋给老子杀了!把那王八蛋给老子杀了!快!”
听见巴图温的喊叫,李元吉立即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这人躲得远远的,身前还站着好几个彪形大汉,便遗憾地收回视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契骨小卒身上。他真得想冲过去,来个擒贼先擒王,只可惜这巴图温就跟就是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得密不透风,也只好恨恨作罢。
“呼!”他突然闪电般挥出一刀,砍了一个契骨士卒的脑袋。他感觉手里的这把单刀无论是重量,还是手感,都比不上“斩狼刀”,所以劈砍起来还有些不太习惯,掌握不好分寸,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计较那么多了,反正不耽误杀人就行。
又放倒了两个契骨士卒后,他迅速往前面扫一眼,见前面的人密密麻麻的,依然还有很多,便感觉气血攻心,焦虑难安。“这可不行,太慢了。”他想了想,然后猛一咬牙,右脚点地突然一蹬,“嗖”得高高跃起,然后整个人便如一个巨大的石头一般砸进人群。
“呼啦!”前面的契骨士卒当即被他砸倒一片。
这一下砸下去,摔得也不轻,不过他毫不在意,咬着牙“噌”地站起来,趁契骨人还没反应过来,抡起单刀“呼呼”得猛劈猛砍。
虽然被围着打了很久,但孙渭这边的损失其实并不大,与对面的契骨士卒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们坐在马上,也算是占据了一份居高临下的优势。看到王老带着弟兄们杀回来,他精神大振,立即驱马撞过去,对契骨士卒发动了内外夹击。
契骨士卒来得快,王老头一行人杀得也不慢,不一会儿就攻破了包围圈。一冲进去,他立即放声大喊:“上马!都上马!”
听了王老的命令,大伙儿纷纷跃上战马,整个过程快而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
“王爷爷,你也快上来。”李元吉牵来一匹马,大声催促。
王老头儿砍翻了一个冲上来找死的契骨士卒,回头见所有人都已上马,这才“噌”得跃上去。“跟我走!所有人!立即跟我走!撤退!撤退!”他大声喊着,然后直接拿刀在马腹上猛拍了几下。
那马吃痛之下,抬起脑袋一个劲得嘶鸣,紧接着马腿狠狠一蹬,“噌”得一下穿过包围圈的缺口,一跃而出。
冲出去的后,王老头儿立即向右猛拉缰绳,胯下马匹身体一歪,当即转向,转头朝西飞奔而去。
按理说大楚在南方,向南跑才是正确的逃跑方向,但是众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契骨部的西北角,若选择直接向南,必定要从整个契骨部横穿而过。现在整个部落都已惊动,大批的士卒正提着刀往这边赶,就这样冲过去无异于找死,所以王老头儿果断选择往西跑,先尽快逃出去。
孙渭带着几个壮汉落在最后面压阵,前面人一走,他们遭受到的攻击压力陡然大增。瞥了一眼身旁的火炉,他心中一动:这回也该让你们尝尝火攻的滋味了。于是猛地将刀插进火里面,“呼呼呼”,把那些烧的正旺的炭火一根根地挑起来,再拍进密密麻麻的契骨人堆之中。
一沾到炭火,契骨士卒的头发、衣服立即起火,铁条都能烧得通红,何况是肉体凡胎。
“啊!”被烧到的士卒立即放声哀嚎,凄惨不堪。一些士卒好像是被烧懵了,也不知道先灭了衣服上熊熊燃烧的大火,而是顾头不顾腚,抱头鼠窜。结果,他们跑到哪里就把火点到哪里,不一会儿就烧成一片,直烧的众士卒打滚的打滚,逃窜的逃窜,混乱不堪。
“走!”趁着这混乱的工夫,孙渭立即带人冲出去。若不是赶着逃命,他倒是真想留下来好好地欣赏欣赏这幅令人大感畅快的美妙风景。
以前都是他们去别人的地盘上烧杀抢掠,今天终于轮到他们尝尝这个滋味了。有道是: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大楚人都跑完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契骨骑军才姗姗来迟。看着尸体遍地,阵阵哀嚎的凄惨场面,为首的一个年轻将军惊地目瞪口呆。看到了巴图温后,立即出声询问:“殿下,您没事吧?对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