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在朝云昔的身边,那个本堂真琴,一直都是一副比起他更加镇定的样子,但即便是这样,也确实没什么可能性,去做到完全不受任何影响,欣赏那个乐队的演出了。
在面罩男,也就是本堂司,在持续的和一群围得他密不透风的警察们对峙之下,最终,也不知是自觉无趣,还是认输了,手,逐渐伸向自己面上那块已经沾满了汗渍,甚至有些发黄了的白色面罩。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面容得以示众……
而瞬间,就几乎大部分的在场观众,在并非自愿情况下看到了他的那张面孔,随后便像是出于一种生理本能,纷纷开始产生了强烈的恶心症状,严重一些的甚至直接当场吐了出来。
在观众当中的有一部分,再也受不了这种怪诞恐怖,极其离奇古怪的氛围,像是逃难一样地,飞快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虽然一开始,警方的人员姑且还在做着一些挣扎,嘴上说着他们要保持逮捕现场的完整不变,在正式逮捕罪犯之后,才能允许在场人员离场,这样的话。
可现实是,随着面罩男的面罩的移除,冲向门口的人群,早就已经不是几个警察能够阻拦得住的了。
那是一张,被完全毁坏的,令人作呕的脸。
像是被泼上了某种酸性溶液,或者是大火炙烤之后,才有可能得到的面孔,但他现在脸上的状态,不同于一般的,遭受过这种这种创伤的人。
一般像是被泼了浓硫酸的受害者,具体的状况大概就是表现为,虽然没有明确的五官,整个像是被毁坏的半成品浮雕一样糊成一片,但姑且是已经能出现肉色,好歹能在最直观的层面,从色彩的角度上,做到不让人光是看到就感觉心惊肉跳。
然而他的脸上的状态,就好像是刚刚被人毁坏,甚至还像是依旧正在向下流淌着某种脓液,和污血。
朝云昔的身边,依旧没有出现一点,理应是正常人会发出来的声音,朝自己那同伴的方向看去,她却表现得和刚刚别无二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
可是就算是真的事不关己,在看到这样的足以称之为异常到,对普通人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终身难忘景象之后,想做到像她一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着实是要具备相当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更关键的,是要有一种极度冷漠的内心。
是的,就连那看上去有些没有人间气息的,在台上演奏着,直到他们的一曲终了,才停止演奏的“残木”乐队,里面的成员们,在看见了这被光线照亮之后,呈现在大众视线之下的恐怖面容,也无不露出了或多或少的震惊,或是更为直接的,恐惧腾然现于面上的神色。
但这一切对于本堂真琴来说,就好像是什么日常生活当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最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一时间,整个场馆当中除了嘈杂的跑喊声之外,就没了其他声音,而在几个为数不多的警察,总算是把试图从场馆当中逃离的观众们完全疏散之后,那个带头的警察,便又开始了对于自己身边的手下的喊话。
“犯罪嫌疑人,在最后一起犯案的最后阶段,确实是有被毁容的记录对吧。”
“诶,没错,是这样,但是我们手上并没有确实的犯罪嫌疑人被毁容之后的照片。”
“那种照片不需要有,长成这个模样的家伙,有可能再有第二个比他更符合描述的吗?”
带头的警察表情凶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恐怖面孔,嘴里开始发出严肃,带着一些义正言辞的语气说着:
“我问你,你是犯下了多起强奸案,甚至包括猥亵强奸拐卖幼女的案件的,本堂司本人吗?”
面罩男,又或者说是,本堂司,在还剩下的寥寥可数的在场群众的注视之下,许久,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了对方的问题,于是便终于给出了,点点头,这样的答复。
此时的朝云昔才意识到,至今为止都未曾听到过本堂司的声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本堂司根本就没办法说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