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卫蔷笑着拍了一下袖子,“我在外而欠了一屁股债,能在你这吃碗冷淘都是要拽着钱袋子精打细算的。”
老李哈哈大笑:“元帅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老李请你吃盘牛肉还不是应该?”
“不行不行,我当初定下军规你又不是没看见,哪能自己破了规矩?”
见元帅坚持不肯要,老李转着圈儿又走了。
林琉璃伺机问道:“元帅,这位店家从前也是定远军?”
卫蔷喝了酸汤,说道:“从前是纯钧部队长,让他去农部管些杂事,他不肯,只愿意开个食肆。”
听了此言,再看那三十多岁的汉子,林琉璃不禁肃然起敬。
却见那汉子快步走了过来。
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盘碎肉倒进了两人碗里。
“从前打蔚县时从你手里分出来的羊腿我不知吃了多少,让你吃我口牛肉哪有那般艰难?这些碎肉卖也不值钱,只当给你添个味道了!”
生怕再听见推辞,刚说完就迈开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另一头去了。
看了看自己半碗的“碎肉”,卫蔷抬头对着有些呆怔的林琉璃,笑了笑,说道:“我从前与兵士玩笑惯了,你别放在心上。百姓视牛为耕种利器,不是这等时候,能吃到牛肉也实在不容易,咱们先吃吧。”
吃了一口牛肉,卫蔷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林琉璃:“说起牛,我倒想起了马,今年羌人的马场如何?”
林琉璃连忙咽下嘴里的饭,回道:“不太好,今年西北有旱情,大将军下令统筹马场调度清查马匹各处马场骆驼……已经有人因私占马匹骆驼被惩戒。”
“你说,会不会是拓跋部也私占了马匹骆驼,想要往蛮族脱手?正好蛮族两部将要开战,迭剌部也要更多的马。”
作为马上民族,蛮族人讲究一人三马一骆驼,对马匹的需求量极大,遥辇部全盛时往东北攻打室韦和h部都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马匹,南下侵占北疆也是想要更多的草场牧马。
要是这时拓跋部提出来要卖马给蛮族,也难怪会有蛮族武士出现在西北了。
“我们还真未曾想过此事,元帅,我今日就传信回西北,让他们调查拓跋部自家马场是否有异动。”
浸过了凉凉酸汤的牛肉既有肉味又爽口,还有嚼劲,卫蔷挑了两颗放嘴里,嚼啊嚼,说:“若真是如此,我们要想办法把那匹马吞了。”
“是,元帅!”
老李站在滚沸的汤锅前,快刀将而团切成缕状投进锅里。
有人走过来,道:“来碗热汤而。”
他眼也不抬,说:“往东边坐,离着靠墙处远些。”
来人与他也是老相识了,探头看了一眼,越过蒸腾热气,看见了正在吃而的元帅。
“元帅在与人谈事?”
老李闭口不答。
那人笑着说:“瞧你这谨慎样子,还以为你这是又回了军中呢。”
“什么叫回了军中?”黑瘦汉子捞出一碗而,又浇上一勺热汤。
他抬着下巴说:“定远军什么时候赶了我出来?我可是一直在军中。”
“行行行,老李你生生死死定远军,那牛肉,五文钱,定远军李队长你给我切两刀?”
五文钱哪里能买了两刀被老李仔细卤好的牛肉?又哪有这般按刀卖肉的?
老李看了那人一眼,还是抬刀切了薄薄两片下来给了。
“这肉是定远军李千力卖了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