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昕不由自主的笑了,是不是每个男人,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都会突然变得这么体贴了?思及此,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将所有的便签纸都一并放在了梳妆台上,转身下楼。
来到楼下,她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玻璃看向院子,停放在那里的巴博斯已经不见了,她走进餐厅,刘妈连忙给她准备早饭,瞧她气色不错的样子,她道:“太太,你今天很不一样。”
“是么,可能是衣服的缘故。”韩美昕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是薄慕年挑的,红色的毛衣,白色的大衣,很抬肤色。
刘妈会心一笑,“太太,其实日子就是这样柴米油盐,没有人能跳出这个框框,努力朝对方跨一步,你就会发现其实身边的人,就是最好的人。”
韩美昕淡淡的笑了一下,她想起昨天下午,与郭玉在马路两边遥遥对望。她亏欠他的,今生今世,都已经无法弥补。
刘妈见她这个样子,自己是下人,到底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去了。
吃完饭,韩美昕准备去事务所,她经过客厅时,无意间瞥见茶几上摆着几本婚纱相册,刘妈收碗筷的时候看见她站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那几本婚纱相册,她道:“这是早上徐秘书送过来的。”
韩美昕“哦”了一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婚纱相册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老婆,有空看看吧,你拍婚纱照一定比她们都美。”
韩美昕失笑,很难把一个写便签纸的薄慕年,与那人冷漠闷骚的薄慕年联系在一起,他这要不是精分,就真的是神经搭错了。
他平常,哪叫过她老婆啊,就是两人缠绵最深的时候,他还是韩美昕韩美昕的叫她。
她翻开婚纱相册,一组组白纱清新唯美,就是看着,都会忍不住心动。女人,果然对婚纱没什么抵抗力。她翻了一遍,将相册放回去,然后起身出门。
她开车去事务所,刚走到门口,她的助理对她说:“韩律师,有位小姑娘找你,我让她在你办公室里等你。”
韩美昕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办公室,她首先看到的是一道隐约有些眼熟的背影,她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道:“你是?”
林若欢转过头来望着她,韩美昕目光一滞,神情立即变得有几分冷漠,她道:“林小姐,你找我做什么?”
“韩律师,你们事务所还真难找,我问了好些人才找到这里来的。”林若欢抱怨道。
韩美昕蹙了蹙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长得很清纯,可是那双眼睛透出来的光芒,分明很不善。她做律师这么多年,也学过一些心理学,直觉眼前这小姑娘不是善茬,“难找还找来了,可见你真是有心了。”
“当然。”林若欢也不客气,在她对面坐下,“韩律师,阿年哥哥是我姐姐的,你抢不走!”
韩美昕斜睨了她一眼,难怪她对姓林的那么没好感,瞧这姐妹俩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让人讨厌。她靠在椅背上,手上拿着一只钢笔,笑吟吟道:“可是怎么办才好呢?你阿年哥哥的户口本上写着我的名字。”
林若欢倒也不急不躁,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小三的天赋异禀,她道:“户口本上写着你的名字又怎么样?阿年哥哥的心上写着我姐姐的名字,我忘了告诉你,昨晚阿年哥哥一直守着我姐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么?”
韩美昕心里一阵刺痛,可看到林若欢挑衅的模样,她到底不能在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面前败下阵来,她优雅的扔下钢笔,拉低毛衣衣领,露出一片吻痕来,她轻笑道:“你说你阿年哥哥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姐姐,那我身上这些吻痕是哪里来的?你阿年哥哥和我在一起时可热情得很。”
林若欢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虽然在电视和小说里也有看到过类似的情节,此刻却被韩美昕弄羞愤难当,她站起来,倨傲道:“男人有正常的发泄不是很正常么?我姐姐现在还病着,自然是侍候不了阿年哥哥,阿年哥哥找你,也不过就是把你当成替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小姑娘,你年纪这么小,懂得可真多。”韩美昕妖娆一笑,强掩饰着心里越发剧烈的疼痛,她道:“你们林家的女孩子,都像你们姐妹这样不要脸么?”
“你!”林若欢恼怒地瞪着她,心里有种被轻视被嘲笑的愤怒。
韩美昕将衣服拉好,她目光凉凉地盯着她,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好好收收心,干你现在这个年纪该干的事儿,少掺和进你姐姐的破事里,请吧!”
林若欢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愤怒地跺了跺脚,她道:“阿年哥哥是我姐姐的,我姐姐要是活不到阿年哥哥跟你离婚,我会替她等到!”
韩美昕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她怨恨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一样紧紧的缠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在往后的岁月总会忍不住想起今天这一幕,想起她说的这番话。
那个时候她才感慨,这林氏姐妹,果真不好惹!
林若欢离去后,韩美昕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事,薄慕年,林子姗,林若欢,三个人的面孔在她脑子里交替,她心里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恶心。
早上因为薄慕年那诡异的举动而产生的一点点感动,都烟消云散,她想过不离婚,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来影响她的决定?
想起他昨夜守在医院,想起刚才林若欢说的话,她又气又难受,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很快通了,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韩美昕,我……”
“薄慕年,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女人,就不要怪我出手替你管教了!”说完,她直接抓着手机砸了出去,手机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她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眼泪夺眶而出,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撕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拼凑不完整。
薄慕年正在开会,听到韩美昕怒气冲冲的话,他刚要回话,那端响起一声巨响,然后手机挂断了,他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他连会都不开了,直接起身往外走,会议室里的高层看见他急匆匆的步出会议室,都面面相觑。薄总可从来不会在会议开到一半时,中途离开,现在是要怎样,会议还继不继续了?
徐浩看着薄慕年离去的背影,最近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事关薄太,薄总变得再奇怪都算不上奇怪。他淡定地站起来,道:“各位,会议继续。”
……
薄慕年走出会议室,他给清水湾别墅打电话,刘妈来接的,他问太太在家吗?刘妈说,太太下午去上班了,好像是去事务所。
他手机里有韩美昕事务所的电话,连忙拨过去,响了两声,就是客服的声音,说电话正在通话中,他再打过去,就一直提示通话中。
他觉得莫名其妙,韩美昕怎么会说什么管不好你的女人之类的话,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打不通她的电话号码,他打给事务所的合伙人。
事务所的合伙人对薄慕年毕恭毕敬,满口答应马上下楼去看看韩美昕在不在,他刚到楼下,就看见韩美昕提着包走出办公室,他连忙叫住她,“韩律师,等一下,薄总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