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有时候制药物的过程冗长而枯燥,她也会困倦恍惚,嘟囔着想让联玉监督自己别再碾着药睡着了。
宝画就会问说:“姑娘你说啥?我差点睡着了,没听清。”
江月才会恍然想起,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半个月之后,江月收到了卫姝岚寄过来的东西,一盒她亲手制作的糕点。
江月把门一关,把糕点挨个揉散开,找到了她真正的回信。
卫姝岚在信中先是致歉,说早先并不知道江家遭逢大难,听江月提了才去打听了一番。她安慰江月说不用再挂心这件事,当时那批药材丢了,但江家已经补上了十倍的银钱,后头‘那位’也未曾归京过生辰,这件事礼部根本没有上报。
而那位据说生死不明的‘那位’,其实在京中也没有那么大的权柄。且宫中对他的风评也都挺好,说他是个武痴,不拘小节,不通俗礼……
她言辞隐晦,江月仔细品了品,大概便也知道陆珏从前的境遇。
而所谓的‘风评’,估计也是他刻意为之,跟他本人的真实情况可谓是九不搭八。
若是有人按着那份所谓的风评来寻他,怕是根本对不上号。
信尾,卫姝岚再次宽慰江月,说‘那位’日前虽然回了京,但受伤不轻,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但当今的意思是不日就要让他动身,还去往前线平叛。甚至还晋了他的军职,从之前的军中闲差,变成了副帅。
此去怕是真的有去无回,江家根本不用担心他来日秋后算账。
江月神色凝重了几分,目光在‘伤重’那几个字眼上多留了几分,然后把书信就地焚毁。
没人比江月更知道他已然痊愈。但既有太医诊治,他的伤也做不得假。
所以他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当赌注?赌一个皇帝的全然信任,也赌江月的那颗保命丹药会如她所言那般起效。
到底还是知道的信息太少,她很难根据现有的信息来做些什么。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放任事态发展……这也不叫渡劫了,也实在不是江月的个性。
就在这时,医馆里进来一个劲瘦的男子,正是之前江月见过的齐家兄弟中的一个。
弟弟齐战比他这堂兄思虑周全,所以齐战和熊峰一道追上京城去了。留下齐策和江月对接药物。
齐策进来后就面露难色地问道:“江娘子,那些药做好没有?”
照着原本的约定,前几日江月就该交付那些药物了。
但陆珏走后,医馆里只剩下江月一个,她也不放心让宝画给自己打下手,制药的速度便慢了。
齐策也知道这个,之前也表示了理解。
军中会豢养飞鸽,他们的消息自然比江月灵通。
江月猜着他今日特地来催促,应当也是收到了信儿,知道陆珏即将回去。一场恶战再所难免。
“今日都制好了,一共是二百份,你清点一下。”
说着,江月便把一堆纸包从柜台里取了出来。
齐策摆手说不用清点,然后爽快了四十两银子的制药费。
他拿着药物就准备走,江月说:“且慢,我这还有一种药。”
齐策还是摆手,正要说有这些就够了,却看江月已经用切药的刀割破了食指。
在齐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月拿出另一个小纸包,只随意拈出一点,撒在了指腹的伤处。
几乎是瞬间,那伤口就已经止住了血。
齐策瞠目结舌,江月制的金疮药已经足够厉害,眨眼的工夫就能给伤口止血,但眨眼的工夫也是时间,且用量也需要的多,得用药粉把伤口盖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