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知道,一斤,一斤的切下去,是满山桃花。
一壶,加上半壶,加上半壶的半壶,加上半壶的半壶的半壶……就是无限接近两壶酒。
当然,也可以装作不懂,随意的写出答案。
可是,很明显,这到题,问的就是立场,从今以后,是否还要继续信仰道门,信仰桃山。
在卫平安的身旁,李渔注意到了卫平安紧攥着的手,视线也注意到了考生们的考题。
切桃山桃花,上桃山饮酒。
对于一个西陵的神官来说,确实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再如何不喜欢桃山,可他们的光明殿,曾经就是属于桃山的一份子。
陈皮皮当年,又是如何通过这类考试呢?
对于知情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道题,而是一个选择,是站在桃山一方,还是站在书院一方。
同时,这道题也是在问,你如何看待书院和桃山之间的关系。
许多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答卷,表明对书院的忠心不二。
同样,在另外一个考场,宁缺磨墨蘸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夫子饮了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
上午文试,数科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书科和礼科。
这让从小在边境砍杀马贼和捕猎为生的宁缺傻了眼,关于书科和礼科,他没有一点的头绪。
于是,他便换了一支笔,极为认真的练起了自己的书法,将两份试卷从头到尾都给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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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答案和题目的关系,那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他奢求漂亮整洁的试卷,能让书院教习给些同情怜悯的分数。
尤其是一手簪花小楷,定然会让人误以为这张试卷的主人是一个漂亮痴情于书的官家小姐,从而给些辛苦分数。
考试结束,宁缺意兴阑珊的走出考场,陪着刚认识的好友褚由贤草草的吃了书院准备的午饭。
卫平安和公主来到了一片无人的草甸旁。
“平安,你是在因为书院的题目而生气么?”
“不是,我只是在想,夫子究竟有多么高大。”
“夫子肯定比二层楼更高。”
卫平安点点头,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古树,正好是二层楼的高度。
视线稍微的提高一些,阳光便投射而下,落在地上。
二层楼代表着不可知之地,比二层楼高,就是比不可知之地高。
李渔说的没有错,确实挺高的。
想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昊天,已经没有人能威胁到夫子了。
书院,作为夫子在世俗的显圣,自然应该高傲一点。
在草甸的另外一边,有两个教习似是没有发现卫平安和李渔,相互交谈着什么。
“今年的入院考试,乃是大先生出的题目,他性子温和自然不会太难,哪里会像二先生去年那般,难倒一大片学子。”
“礼科和书科也就罢了,数科的这道题纯属送分,谁都知道夫子他老人家嗜酒,一壶之半再半续半化为一滴,难道夫子还要将酒一剑劈成两半么?”
“这么简单的题,居然还有人看不懂,真不知道那些人的脑子是怎么做的。”
“其实,我倒是好奇,夫子当年究竟喝了几壶酒?斩了几斤桃花。”
“你别说是我说的,我从小道消息听说,夫子那一年春天喝了七壶酒,扒光了满山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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