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兆林很久都没有说话。
崔邺最后说:“阿圆出嫁,我会给她和阿晚一样备足嫁妆。只要她们需要我。我必回护,舅舅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起誓。”
卢兆林最后颓然的放下手,落寞的说:“柬之,你将我置于何地!不义不守信用!”
崔邺反驳:“是我毁约在先,阿圆青春年少,我有愧在先。”
他态度坚持,也或许卢家父子已经被岁月磨的没了钢骨韧筋,最后颓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离开卢家的时候,再没有见卢李氏。
出了卢家门,日光正烈,他站在门外仰望了一眼,轻轻的笑起来,说不上来为什么。
卢家变得一片死寂,卢李氏的震惊不比卢氏少,老实忠厚的人,听了这个消息,不知是该为女儿阿圆伤心还是为大姑子卢氏伤心。
只有阿圆不知愁滋味,吃了崔邺的点心和零嘴,天真的问母亲:“什么时候去看姑姑?表哥上次说我可以去取西瓜。”
卢李氏伤心的七上八下,女儿始终没有长大。都不知道她自己的亲事没了。
崔邺回了崔家,卢氏已经起来了,毕竟经历过风雨的女人,再伤心还是想给孩子撑起□□。
崔邺怕她想不开,哄她:“母亲不要这样,弟弟妹妹乖顺听话,将来母亲可尽享天伦。“
卢氏红着眼说:“可偏偏是我的柬之要受苦受难。”
崔邺哄说:“佛家讲缘,人生八苦,不过是执念,母亲潜心向佛,怎么又看不开?”
卢氏只觉得他心里苦,当着他的面说不出来,崔邺快刀斩乱麻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和她说实话:“舅舅那里,我也已经告知了,莫要因我耽搁了阿圆,阿圆还小,你们不要吓着她。”
卢氏哭够了强势说:”今日开始,我把房里的两个女婢放在你身边。你莫要推辞,给我些时间,我总能找到大夫。”
崔邺最怕她这样,坚决道:“我南货北通这几年,早见识了生死濡沫,这些儿女小事不值一提,等过些时日,我怕是要河西道上走一趟。将来弟弟有孩儿,我替他养着便是,不必执着这些。至于姻缘,本就是随缘。”
他早安排的清清楚楚,卢氏拿不了他的主意,被他一通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面上毫无痛色,仿佛不过是件寻常事,让卢氏生出些希冀。
这几天盐引拿到后,商队在南地贩盐,他等着消息。
崔程一点都不客气,拿着他的私章,在贺赖部的马场提走五成的战马。
他的这批盐,连带茶叶要穿越山脉进贺赖部,继续北上去突厥的漠北部去换马。
阿骨勒已经返回甘州,等着接应这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