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邺见他繁忙,除了这趟合作,和他确实没什么能说的,借故告辞说:“我出去一趟,午后回来。”
崔程的护腕上的铆钉在桌上“咣当!”一声,带着警告问:“你不要太过放肆!”
崔邺平静的直视他:“都督,我是个商人,我要照看我的货,照看好我的人,我自来就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崔程见不得他这副轻慢的态度,训斥道:“不要一副惺惺作态的委屈样子!别以为你本事大,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自视甚高的人!”
崔邺挑挑眉,见崔鹏尴尬的站在门口,也丝毫不在意,笑起来哄说:“行了,我就是去安顿一声,他们明日先行,在贺赖部等我。你有话等我回来慢慢谈。”
说完也不等崔程发话,自顾自就走了。
崔鹏想劝一声父亲,也想劝一声三弟,但是见二人都在气头上。又不好多嘴。
家里只有三弟会和父亲顶嘴,父亲也是和三弟说话才会这样气急败坏。
要是平日,父亲人虽严肃,但是极少这样疾言厉色的下谁的脸面,除了对三弟。
崔邺出了门,见大清早府里人行色匆匆,但行事很有规矩,走到大门口,见了昨晚的守门人,笑问;“酒怎么样?”
那人低着头老实答:“奴未饮,都督禁令饮酒,违者领军棍二十杖。”
崔邺哦了声,慢慢地回头看了眼都督府,神色严肃的踱步去了。
等他回了城南的宅子,昨夜的人还未起,只有阿骨勒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拳。见他回来问:“郎君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崔邺想了一路,问:“人最少能减到多少?”
阿骨勒直觉问:“郎君计划有变?”
崔邺摇头:“不是,想混些兵一起去。”
阿骨勒听了高兴说:“这可以啊。”
崔邺听的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好不好,只说:“让我再考虑考虑。”
这群人固然是河西道上老道的江湖客,但也是平头百姓,没有见过血和杀戮。崔邺的兵比这帮人狠,他有些心动。
但是崔程不是白帮忙,这次若是平安回来,贺赖部马场以后怕就是崔程的了。和他关系不大了。
他思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让阿骨勒领着崔程的兵去。
他也不催,一直等宿醉的人陆陆续续起来,才说:”都起来了,出去吃饭,有事和你们说。”
饭桌上他一开口,段冲当即就问:“郎君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不中用?”
崔邺看他一眼并不回答,段冲问:“这趟若不是我们去,你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他在长安同人周旋了大半个月,光盐这一项,就花出去万贯家财。
他意兴阑珊的说:“先吃,别看着我。这趟有风险,要是有个闪失,别说我的心血,就什么都没了。这趟让我父亲的兵马跟着我去,你们有另外的差事。”
一群义气肝胆的热血汉子,一整日都有些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