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春华等啊等,等到外头都落锁了,都没有等到四阿哥。
她觉得自己坐的炕似乎是被谁烧了起来,烫得让人坐都坐不住。
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不堪忍受,从炕上站了起来。
春华咬着下嘴唇,打开自己屋子的门,叫住在外书房院子里巡逻的小太监:
“陈公公人在哪里?我有话要问他。”
被叫住的守夜小太监隐隐听说过春华不受待见,因此冷笑着说道:“武格格这话真是滑稽,外头都已经落锁了。陈公公今日又不当值,早就回去休息了。你要是想要问他话,且得等明日。今儿个他就算想过来回您的话,没有腰牌也过不来。”
春华的脸一下子就青了。
被四阿哥不待见的恐惧,以及今日张淼淼毫不留情地驱逐,加上前阵子知道了秘密却无处诉说的纠结,积攒在了春华的心里。
小太监桀骜不驯的话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下子点燃了她,让春华整个人的情绪都开始失控。
她扭曲着一张脸,厉声问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和我说话的!还不给我跪下!我现在可不是福晋身边的大宫女了,我现在是你的主子!”
小太监愣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武格格饶命!武格格!求武格格饶了奴才这一回!”伴随话音的落下,小太监砰砰砰的就在地上磕起了响头,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见了血。
春华的脸色再一次变了,刚刚是变青,这一回则是变白。
响头的声音让春华瞬间清醒了。
这里是外书房,不是她可以造次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属于四阿哥。
哪怕现在磕得头破血流的,不是上三旗出身的宫女而是汉人太监,她也逃不了一个暴虐的名声。
四阿哥就算本来有心看在德主子的面子上给她两三分的体面,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也黄了。
春华惊慌失措的从身上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就在她想要把荷包赏赐给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以平息这次的事件的时候,苏培盛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闹腾什么呢?闹腾什么呢?让杂家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兔崽皮痒痒了,趁着阿哥爷也不在胡乱地闹腾!”
春华面无人色,将手里的荷包重重扔在地上。
她蹲下身子,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道:“一会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你自己清楚。我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但是我背后站得可是德主子!我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只要德主子不开口,阿哥爷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就不一样了……我现在是不得宠,不能拿你如何,但是将来又有谁知道呢?”
“武格格,奴才给您请安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您在这儿是做什么呢?是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冲撞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