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为别的,她只想求那人放哥哥一马。
为此,她情愿付出所有的代价。
正如最初,她固执地非要到他身边来一样,赶都赶不走。
“时忬,你这又是何苦呢?”
梅微在仆人的搀扶下,婷婷袅袅地朝她走来。她身上披了张酒红色的裘毛皮草,内里搭了件淡黄色的绣花旗袍。
墨发高盘,坠了个简约的珍珠发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已快年过50的中年贵妇,反而像是某位装点精致的富家千金。
她模样甚美,姿容俏丽,一双凤眸娇而不艳,流溢着神韵芳华的光彩。
她人到时忬面前,半蹲下比例匀称的身材,皮草顺势滑落在地,她不甚在意,抬手搭在时忬瘦小的肩膀上,和颜悦色。
她是正房霍政通的发妻,金尊玉贵的霍家大夫人,是他的母亲,也是这里为数不多,愿意跟她好话好说的人之一。
“时忬,我曾经说过,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但你不适合九州。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走到一起,只会让你们彼此都受到伤害。”
梅微扯过地上的皮草,不计前嫌,就往时忬冻到微微发颤的身上套。
“听伯母的话,起来吧,九州他是不会见你的。装睡的人你叫不醒,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你若真想保住你哥哥,就离开霍家,走的越远越好,至少这两三年,不要回到北城来,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妈。”
伴随一道刺耳的急刹声传来,一辆私人订制款“劳斯莱斯·州寂”,稳稳横在两人身前。
打断了梅微对时忬的好心探望,也打断了少女正要说出口的话。
掀了下眼皮,时忬自出事与他分手过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这张熟悉的俊颜,他依然那么惹眼,以至于每次出场,都是人群中难以忽视的焦点。
裁剪得体的手工藏蓝色西装,罩在他肩宽臀窄的高大躯体上,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清爽干练的商务中分头,打理的井然有序,一丝不苟,未经半点严寒的风霜。
剑眉高挑,鼻梁英挺,性感薄唇微微一抿,那双邪魅诱惑的茶色瞳眸,斥满轻视与讥讽。
“她这种人,是自作自受,您无需同情,我送您回去。”
话落,连同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皮草,也被两根长指漫不经心地挑起,脱手而去,丢出老远。
就…这么嫌弃她吗?
时忬自嘲地扯扯嘴角,也是,不来这里,她也就不会知道。
原本能被他霍九州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人,从来也不是她一个残花败柳,能够轻易高攀的起。
正如整个北城都知道,时忬爱霍九州这件事一样。
他霍九州最后昭告天下,即将娶回兰庭侧院的女人,却是郑雨嫣。
多么讽刺的一厢情愿!
两人无情离去,渐行渐远,时忬也收回不该再做任何留恋的视线。
北城的冬很冷,寒风刺骨,滴水成冰,可再冷的天气,都不及时忬此刻,心凉的万分之一。
她到底是在期盼些什么呢?
是男人向来少有的关心?是对她突然转变的坚信?
时忬又笑。
这怎么可能呢?
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一点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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