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夕疑惑:这小妞哪像流落街头的苦命人?若是换作别个,必然低三下四说话,开门这种事,早就抢着干了。咋好像她才是主人,大大咧咧吩咐起本少爷来?
一会,菜饭上齐。
菜是吊在檐下晾晒的腊肉、腊鱼、腊鸡……
曾经的暮雪,见肉如贼;但现在的暮雪,闻荤作呕。坐着不动筷,也不吃饭,只催程承夕:快吃,吃饱了去看房子。
两个小厮,送了饭菜,候在门外。等程承夕吃完,收拾回厨房,他们才有机会狼吞虎咽吃掉剩下的残羹,然后迅速洗净碗筷,放回原位,接着乖乖巧巧,继续跟在程承夕身后。
但瞧他俩,灰布长褂,是比街头乞丐整洁许多,可骨子里头,透出来的全是可怜。暮雪心想:你俩要是不狗仗人势,倒可饶你们一命。
程承夕有劝过暮雪吃饭,可是劝不动,只得作罢!收拾停当,依旧从后门出来,走了几条拐拐绕绕横街,到了一处院宅。这处院宅,建筑很奇特,院宅前面,整条街是商铺,院宅后面,巷道很窄,一楼二楼皆是对外出租的房屋。
二楼木梯,设在墙外巷子,早明出入,皆不会影响到一楼住户。两院中间有口大井,若要取水,住二楼的人则要下楼绕上一小圈。
进入程承夕租住的房间,有前后窗,有床榻被衾,有台茶几配四张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物。两边邻房用的是木板隔阻,虽糊有旧纸,但戳了很多窟窿,阵阵冷风,在窟窿眼里俏皮穿入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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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看罢周围环境,很不满意。但大过年的,街道清冷,人要么在屋里头,要么外出游玩,一时也不能有啥要求。
面无表情说道:“我要出城了,晚上再回来。”
程承夕忙说:“日短夜长,很快便天黑了,这会出城还有啥子意思?不如明天早上再出去吧!”
“也好!你去准备晚食,煮锅青菜粥。”暮雪见程承夕挡在门口,也不与他争执,打开北窗。
窗下,是小巷。
对面,一排排彩瓦雕梁,飞檐翘脊建筑。窗阁门扉,都刷了红的绿的颜色。瞧了一会,才辨出那是十三家烟花楼的其中一座。
如今,静悄悄虽然不闻声弦之乐,不见倩影丽颜;但那室内垂挂的丝绸窗帘,风吹之下,仍旧翻卷婀娜,淋漓展现昔日之曼妙妩媚。
由此可见,整座娼楼,吸收了多少少女们的血魂,布帘都成了精了。
程承夕心中,则恨不得今天不是正月初一,街中酒肆遍地开张,带这小妮子去撮一顿,再灌她几杯酒,一切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现在只能温水煮青蛙,耐心等待。待到晚上,一拳捶晕她,明日醒来,她必:云鬓松散,娇容花开,缱绻含羞,意犹未尽道:夫君,起那么早干嘛?陪奴妾再睡一会儿呗!
听暮雪要吃青菜粥,程承夕乐得心花怒放。这么低的要求,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儿了。街头巷尾空地,皆有人栽种青菜,只要偷一把回来,分分钟能熬一大锅粥。
再放点腊鸡腊鸭,味道更鲜美。
程承夕走出房门,吩咐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让他俩重回‘诗酒苑’去熬粥。煮好抬来这边,与佳人共度一个印象深刻的新年快乐!
瞧着两个小厮下了楼,转弯不见身影,程承夕立即撸起袖子,欢欢喜喜返回房内。
此刻是申时,天色依然很明朗,可程承夕的眼睛,硬是瞧不见‘宛在水中央’的那位……很跋扈的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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