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说得很恳切,不像是怀揣歹意。”宋江蹙眉摇头。
“如果不是离间计,那此人或许认识杨长?可今天又没表现出来,亦或者他朋友认识?”
“他朋友?”
吴用的话点出一个方向,宋江也照着这方向思考,大胆设想又自信推翻,“杨长前后去过东京三次,莫非结交了京中权贵?不可能,不可能。”
“算了,别想了。”吴用拍着宋江肩膀,指着北方提醒道:“今日兄弟们受了气,哥哥最好回去挨个安抚,别让杨长收走人心。”
宋江闻言惊呼:“军师什么意思?”
“江湖豪杰快意恩仇,哥哥以为怎样才能快速平息怒火?”吴用苦涩一摊手,心说你应该很熟。
“嗯?”
宋江瞪大双眼,追问:“莫非是杀了张办干?”
看到吴用微微颔首,宋江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终于知道杨长的杀人动机,敢情伱是在收买人心?
这还得了?
精于算计,恐怖如斯。
我要如何挽回?
原地踱步想对策之时,宋江突然想起李逵捣乱,旋即又凝视着吴用,问道:“军师,李逵今日。”
“是我安排的。”
吴用非常坦荡,正色补充道:“之前在金沙滩,我提前找裴宣了解过,李虞侯、张办干态度刁恶,明显是高俅、蔡京派来坏事的,与其惹得其他兄弟发性,不如让李逵提前犯浑闹散,这样反而好控制。”
“怎么不与我商量?”
“哥哥一直鞍前马后,小弟根本找不到机会。”
“黑厮悖逆之言,是他自己乱语,还是军师教的?”
“我只说伺机而动,偏这黑厮口不遮拦,不过也无妨,反正要和朝廷战一场,只要得胜就一切好说。”
“唉,这黑厮一直坏我大事,真想斩了这颗黑头。”
宋江拍打着额头,他对李逵又爱又恨,想到这里又追问:“那黑厮现在何处?我不好斥责杨长,只能用李逵来立威。”
“哥哥,建议最好不要,李逵今日的行为,其实和杨长差不多,也算为兄弟们出气,哥哥要是横加惩罚,岂不寒了兄弟们的心?”
“可如果不杀鸡儆猴,他们岂不无法无天?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先别多想,陈宗善此番回京复命,我料朝廷必引大军来犯,哥哥尽快整军备战,用战斗凝聚人心最简单,您忘了祝家庄、青州、高唐州等战斗了?”
“有道理”
宋江与吴用商议停当,回去就分批找人谈话,把矛盾往朝中奸贼上引,同时勉励众人操练兵马,准备迎接官军征剿。
杨长白天‘疯狂’了一把,下午一直在等宋江找他‘问罪’,结果等到黄昏都不见人来,直到第二天晚上,宋清来请他回家吃酒。
不出杨长意料,宋江也在宋清住处。
杨长以为宋江要责怪,岂料黑三郎却夸他做得对,就该给奸臣走狗下马威,宋清跟着又谈起郓城往事,夸赞杨长义气深厚。
看到两兄弟轮番敬酒,杨长猜出两人灌酒心思,于是饮下十几碗后,就扶着头表现得不胜酒力,实际上他有【抑药体】在,喝趴两兄弟完全不在话下。
宋江见他开始‘语无伦次’,便有意无意把话题往东京引,不停询问几次入京的经历,有没有遇到什么贵人之类。
杨长不知宋江什么意思,他装醉东拉西扯说一大堆,肯定不能让黑三郎得逞。
三人推杯换盏,喝到三更散场。
杨长出门已偏偏倒倒,还是宋清将其扶回住处,再见宋江则轻轻摇头。
“兄长多心了,哪那么容易结识权贵?三郎若真有这际遇,肯定不会留在梁山。”
“说得也是,送了宿元景数次重礼,乐和只见过他官家一面,还不如当初在渭水偶遇,可陈宗善的话实在玩味。”
“也许就随口一说,还是听从吴学究的建议,多把精力花在兵马操练上,得胜了才有资格谈条件。”
“也对。”
话说陈宗善招安不成,到济州诉与张叔夜知晓,之后便经水路星夜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