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不轻不重碰了个壁,顿觉颜面尽失,她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必得找补回来才行,她眼睛咕噜一转,娇笑着说:“皇后贤惠下得了厨房,臣妾就没有这等天赋了,若是在太阳下晒一会便要起了红斑呢。”
“紫外线过敏?体质太差,今日里开始跟我去做五组keep,军体拳打起来,三千米跑起来,包你百病消。”皇后热心的建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屏风背后朱烟寒笑出了猪叫。
妃子们狐疑的对视一眼,皇后殿内的太监这般不懂礼数?
宁妃泫然若泣,两弯柳叶眉轻轻蹙起,眼瞅着就要哭出来:“娘娘,臣妾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没想到娘娘这般记恨于我,还纵容了宫人在屏风后嘲笑我,娘娘今日里若是不惩治这个奴才,只怕臣妾走出这宫外就要被三宫六院嘲笑死了。”,说罢,就拿手帕捂住已经红红的眼圈。
怎么哭了?皇后一阵阵头疼,在末世里生存的时候,她曾见过人们看宫斗剧解闷,却没想到宫斗这般难缠,皇后仰天长叹:“老娘还是回末世的好!”
每张桌面上面摆着宋景德镇窑青白釉菊瓣瓷碟,碟内一汪水,水里养着一朵朵茉莉花,此刻只闻见茉莉花香,幽幽沁人心脾。
片刻就听见屏风后面响动,皇上大踏步走出来,怒气冲冲:“谁是奴才,你说谁呢?”边说边卷袖子。
原来那个人居然是皇帝,宁妃多日里未见皇帝,本来满心幽怨,此刻见到皇帝本人,又是委屈,又是担心适才言语不慎冲撞了皇帝,只有一份哭意,此刻也忍不住抽抽噎噎真哭了起来。
她是礼部员外郎的女儿,受尽琴棋书画教育,进宫后处处看不惯土包子皇后,于是投靠了熙贵妃,如今熙贵妃人虽未来,却授意她打头阵,没想到今日里出师不利,先是皇后句句话都不上钩,后是误伤了皇上。
可是她生的柔弱,一张窄窄瓜子脸,皮肤苍白,姿态孱弱,朱烟寒本来一腔怒意,此刻也烟消云散。他尴尬的放下卷了一半的袖子,小心走到宁妃跟前:“那个,别哭了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没那么坏。”
看他小意逢迎处处赔不是的样子,皇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皇上,若无事就出去吧,我这里教育妃嫔呢。”
朱烟寒这才想到他们俩的初衷,再环顾一周,刚才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此刻一看满屋子莺莺燕燕各有风格,忽然血压有些高。
不是我朱哥飘,是作者待我太好。
见他魂不守舍,皇后不满的咳嗽一声,小声嘀咕一句:“猪队友!”
朱烟寒这才恋恋不舍、姿态优雅(自认为)得走了出去。
珍嫔是个惯会打圆场的,见如今场面尴尬,忙起了个话头:“方才嫔妾进来,见着娘娘宫外正修建沟壕,不知可是要引一汪活水进来养荷花?”
说到这里,皇后拍了拍手:“今日里我正好要宣布此事,诸位妹妹,从今往后,大家必得早上操练一二,上完早课才能散去。”
什么?操练?早课?
皇后起身:“诸位妹妹先随我出来。”,说罢带着众嫔妃走到坤宁宫外面,指着那道壕沟说:“这是一种防御工事,,下设碎石尖瓦,在里面铺满三角碎木,削得尖利,若有歹人进犯,这便是第一道关卡。”
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皇后越加自信满满:“若是歹人是僵尸,只管浇上焦油,火箭齐发,保管全部都烧起来。”
众妃嫔集体打了个哆嗦,看向皇后的眼神充满了畏惧。皇后犹自不觉:“后宫宫女太监太多,太闲了就会生事,不若我派些活给他们,既可不用养闲人,又可修筑工事,今日之后,诸位妹妹宫中都要推广开来!”
“哪里的歹人,又哪里来的僵尸,皇后娘娘堂堂一国之母,却整日里说这等巫蛊之术,不知道这是本朝忌讳的么?”
来人出言不逊,正是熙贵妃,打前阵的宁妃碰了个钉子,她便亲自前来。
熙贵妃是美艳挂,面容似月色一般,那月红色的衫衣下面露出一截皓腕,似乎是凝结了的霜雪一般,说起话来恰似弦上黄莺语。
皇后翻了个白眼:“万历年间,那个张差一直闯到太子居住的慈庆宫前,打伤守门太监李鉴,直闯至慈庆宫前殿,这可是歹人?”
说起这档子事,众妃不得不觉得有几份道理,不管是宫闱不严,还是妃嫔争宠,总归说明紫禁城并没有他们原本想象中那般插翅难飞。有几个胆小的妃嫔还探身看了看壕沟里的木钉子,显见得是动心了。
熙贵妃看在眼里,心里急切,嘴上就有些不客气了:“皇后娘娘自己黑如墨炭,便要找个由头将臣妾们拉出来曝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