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氏见打得自己儿子都出血了,忙大声哭叫,总算把两人分开。
当天客氏就带着儿子侯国兴搬出了客府。
没想到当天侯国兴就将他表兄弟告到了官府,理由呢,当然是不孝不悌。官府的人一看:咦?还有此事,自然是从善如流,将那客家少爷拘押到了大牢。一阵审问,证明了客家少爷是无辜的,毕竟拿钱=救人这事,皇上也没有宣扬过,您若是明说,那不是污蔑皇家威严么?于是将那客家少爷释放了。
客家少爷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出了狱,他便雇了好几个闲帮昼夜盯着客家,就想找出端倪一报此仇。果然被他看出了些东西。原来这侯国兴自己私底下放银子的地方他娘客氏并不知道,等侯国兴出狱后秉承着低调的原则他便寄住到了客氏娘家,想等风头过了再拿出来花用。没想到被势力的客家人赶了出来,那家徒四壁,又受了客家少爷的冷嘲热讽,自然也忍不住将钱财拿了出来,买了一套舒适的宅子,进出宝马香车,端的是享受。
客家少爷于是将侯国兴告到了官府,他的理由可冠冕堂皇很多:私藏家财,贪污受贿。官府的人一看:咦?这回被告变原告了?自然是从善如流将侯国兴再次羁押进牢房。
关押的地方也是巧,侯国兴就和他舅舅客光先关押在了隔壁牢房,舅甥见面,格外辛酸呐。
客光先问:“外甥,你咋又进来了?”
侯国兴气得咬牙切齿,本来想骂“还不是那个小畜生!”,转念一想,那个小畜生可是舅舅的亲儿子,当着爹的面骂儿子,情商再低的人也不会这么蠢,他装作一副哀泣的样子:“舅舅,我被表哥给坑了呀。”
说着便一五一十将表哥如何赶出自己母子,又如何派人盯梢,又如何举报官家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客光先悻悻然:“这个小畜生,怎地连自家亲戚都坑?”
这句话骂到侯国兴心上去了,他眼珠子一转,将客家的情形都讲给客光先听:“舅母将几位如夫人都变卖到那不能见人的去处,再将家里跟舅父有染的丫头提脚全卖了,几房庶子庶女俱交给人贩子,每日里家中欢歌燕舞,还给表哥定了一门亲事,欢欢喜喜的下定呢。我被抓的那几日客家都张灯结彩,听说为了庆祝舅母五十大寿,还叫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呢。”
“这个贱人!”客光先生气的一拍大腿。
侯国兴见有戏,又添油加醋道:“我娘苦劝表哥,舍了家财便能救得舅舅,可是表哥支支吾吾从不搭腔,我娘为了舅舅日夜劝说,他们却嫌我娘聒噪,将我娘俩逐出了客家。”
客光先更是气愤:“我原来还道他们不来探望是因为忙着在外面筹银子走路子,却原来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侯国兴这般在狱里给客光先吹了几天风,更是提到他入狱以后又有几户人家被抓,但那些人家因着有银钱早就出狱了,客光先心中很是动摇,但他也有别的考虑:“我儿所做虽然无情,但也是为了保全客家。要不然倾家荡产救了我,客家自此一蹶不振,又像从前那样种地度日,怎生得好?”
“罢了罢了,老汉我也活了五十多岁了,什么乡下人想不到的山珍海味都享受过了,什么头牌媚娘都见识过了,如今死了,给儿孙铺路,也不算亏了。”
侯国兴急得嘴上长泡:“舅舅,活着多好,您何必自寻死路?”
但客光先想通了,任是外甥怎么讲都不松口,慢慢的一天天等死,直到有一天那饭菜忽然送的异常丰盛。
客光先端着盘子问狱卒:“怎么回事?是不是弄错了?”
狱卒摇头:“你呀,多吃些好的,从今儿个开始,便有好饭好菜了,酒呢,你上路的那天才给你。”
客光先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侯国兴在旁也脸变得煞白,他也经历过这么一遭,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娘后来拿出家财又救了他,因而他一下子扑到木栏杆处喊叫:“舅舅!都到这一步了您老人家还不后悔吗?”,他恐惧死亡又物伤其类,一下子涕泪横流,苦苦哀求。
客光先低下了头,谁不怕死?如今死亡到了眼前,他才明白从前他说的居然都只是大话,人性如此,有一线活的生机,谁会放弃?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算献上去大部分家财,手指缝里留一点都算是寻常富户了,再去老家买几亩地,做个土财主也算是对得起儿子,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喊:“大人,我要招供。”
“啧啧啧”,懿安皇后数着账,“这客光先献出了五十万两白银,客氏献出了五十万两白银,加上从前的,这合计榨出了近三百万两白银。这客家,还真是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