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成功挤兑了苻质,别解释了,你安插眼线不就是为了看着她么,她真是何德何能。
索性苻质能当上吏部侍郎是有真本事的,强自镇定下来,找到了苻令珠话里的重点,“你没退婚?”
“没有,”苻令珠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改主意了,提出比试只是想试探沛笙对我的心意,因而第三场比试没有进行下去。”
她适时做出一副娇羞且哀怨的样子来,“要不是我主动叫停比试,我和沛笙今生就没有缘分做夫妻了。”
“我啊,不忍他一人撑着王家,现今王家就他一个过了弱冠的男子,难的很,我想和他共担风雨,诚如父亲所言,沛笙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也是欢喜于他,想嫁他的。”
我呸,王老狗哪里顶天立地了,恩……这话说的好像不对,人家能当大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行吧,夸就夸了吧。
和厉害的人做对手,总好过和猪脑子们。
苻质狐疑的看向苻令珠,她这话称得上大胆,哪有小娘子直接说自己希望嫁人,还舔着脸说自己欢喜人家的。
但她完全没有必要欺瞒他,他自己的女儿也在国子监读书,这么大的事情,一问就能问出来,也是他得到消息被震得心神动荡,直接就找了过来。
“也罢,既然没有退婚,那便是好的。”
他缓和下来,苻令珠可不想放过他,因而他话音刚落,她就一副被冤枉的委屈表情。
苻铎是个宠孩子无度的,不然不能为了她放弃自己理想,缩在长安城,还花钱捐了个五品小官,她想做什么都支持。
她被苻质莫名其妙训斥了一顿,焉能置之不理,当即就拦下了苻质要走的脚步,他不争不抢,甘愿在兄长面前当一个扶不起的弟弟,那是因为他是嫡次子,不想破坏兄弟二人的感情。
但哪能比的上他的掌上明珠。
“兄长,既冤枉了明珠,便需同她道歉,我们做长辈的,总要以身作则。”
苻质看着自家好弟弟,无语凝噎,半晌同苻令珠道了歉,“今日确实是我冤枉了明珠,只要一涉及苻家的未来,总是有些过度紧张,记得明珠最爱舞文弄墨,我那里还有一块上好的墨,回头就给明珠送来。”
明珠笑道:“多谢大伯,那明珠就不客气了。”
随即她望着苻质堪称有些萧瑟的背影,眼里笑意不见,取而代之是无情的凉薄。
她苻令珠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前世若非他苻质信誓旦旦为了苻家好,想让苻家更上一层楼,投靠了不该投靠的人,没有那眼见和实力,却想要从龙之功。
也不会,树倒猢狲散,让他们苻家被认定为党羽遭受灭顶之灾。
流亡之苦,逐渐减少的族人,她没有人收尸的父亲,自尽的母亲,嗷嗷待哺直接饿死的侄女,全拜他一人所赐。
岂能不恨,岂能不怨?!
不是说一句为了苻家就能抵消的。
前世是他早早斩首于菜市口,她才没有机会问问他,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