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闪电从天空中划过,暴雨倾盆而下,在这个普通的日子里,从西北绕道悄悄赶至长安的私兵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王府中,早已可以下地行走的苻令珠,被王易徽接回了王家,王家又要多一个小生命,老夫人最是开怀。
她怀孕后,整个人都有些无所事事,便能用更多的时间去思索自己可以做什么。
初初回来,她只想让家人避祸,给王老狗找些麻烦,以报自己宰相之位被夺之恨,如今误会解除,她又怀了孩子,从前想的种种,都要推翻重来。
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算算日子,那场血洗长安的祸事就要到了。
她先是确定了大伯父当真同太子殿下没有半分瓜葛,告知让他们注意,最近无事不要出门。
大伯父苻质也已经感到了风雨欲来,在朝中声讨太子殿下,要废了他的时候,便称病告假了,他本意是不要被缠进储君之事中,好巧不巧得合了苻令珠的心。
在家中休息,便将苻汝真和柳如溪的婚事,定在了半年后,正好可以躲过这混乱的时刻。
而后苻令珠给自己在长安的好友,悄悄递了消息,巧的是,纪四娘也给她传了信,让她在家浇花弹琴写话本,不要去书肆。
她会知悉风雨,是仗着自己前世的经验,纪四娘会给她传消息,可见事情已经严重到何种地步,朝堂之上,定是为了储君之事,吵得天翻地覆,近几日,王易徽回来的日子越来越少。
心神不宁之下,许久不见的王易徽怀里抱着拉芙,顶着风雨而至。
苻令珠惊得连忙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察看一番,发现半点雨丝都没有淋到,然后看王易徽一身蓑衣都挡不住雨,金色铠甲上面水珠粼粼。
怀孕之后敏感的心思一起,眼眶就红了。
“这个时候,你赶回来作甚?赶紧喝碗姜汤。”
王易徽蓑衣未脱,想抱她也抱不上,他直勾勾看着她,似是要将她刻进心里,看的苻令珠心惊胆战。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王易徽俯身,冰凉的唇贴在她额上,他道:“陛下废太子心意已决,太子定会抢在旨意公布前,发动政变。
我刚才亲自去苻家,已经再次同岳父岳母叮嘱过,并且也派人去增添人手,苻家你不用担心,若不是拉芙见了我,就嚎啕大哭,我也不会将她接回来,家中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定能护你们母女安全,明珠,王府就交给你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过来寻你,除非见到我本人,不管谁来,都不要出府,记住了?”
苻令珠一手护住拉芙,将她抱在自己肩头,一手伸出勾住他的衣袖,“你们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