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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有必要。我曾经蔑视你的笑话。现在却是它们救了我们的命。请求你原谅。我忘记了我父亲的脸。&rdo;

&ldo;你不需请求原谅,你也没有忘记任何人的脸,&rdo;埃蒂说。&ldo;这是你的天性,罗兰。&rdo;

枪侠认真想了想,又发现了一件既好玩又可怕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天性这个东西。一次都没有。他是卡的俘虏‐‐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点了。但是他的天性……他的天性……

&ldo;埃蒂,谢谢你。我认为‐‐&rdo;

罗兰还没来得及说完,单轨列车布莱因猛地刹住了。四个人被狠狠地沿着贵族车厢的走廊甩了出去,奥伊在杰克的怀中大叫个不停。车厢前方的墙壁被撞歪了,罗兰一肩膀撞了上去。即便墙上垫了东西(不仅有毯子,而且从撞击时的感觉判断,毯子里面还衬着某种弹性物质),冲击力还是大得让他的肩膀都麻木了。车厢上方的大吊灯也剧烈晃动着,而且开始松动了,玻璃吊饰不断掉下来,击打在他们身上。杰克滚到边上,刚好及时避开了掉下来的吊灯。那台古怪的乐器也从台子上滚落下来,撞到一个沙发,翻倒了,发出梆……的一声响,然后就不动了。火车向右边一倾,枪侠撑起了身子,准备好一旦翻车就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杰克和苏珊娜。接着火车又恢复到原位,地板还有一点斜,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旅程结束了。

枪侠爬起身来。他的肩膀还是没有什么知觉,但是肩膀以下的手臂还能支撑他的身体,这可是个好兆头。在他的左边,杰克坐了起来,有些神思恍惚地拾着腿上的玻璃珠子。在他的右边,苏珊娜在擦拭埃蒂左眼下方的一个伤口。&ldo;好的,&rdo;罗兰说。&ldo;谁受‐‐&rdo;

他们头顶响起一阵爆炸声,这空洞的砰的一声让罗兰想起了库斯伯特和阿兰,他们曾点着了大炮仗扔进下水道,或是干脆来个恶作剧,扔进碗碟储藏室后面的厕所里。库斯伯特有一回用自己的弹弓来弹射炮仗。那不算恶作剧,也不算孩子气的荒唐事,那是‐‐苏珊娜发出一声很短促的叫喊‐‐枪侠认为那是因为吃惊,而不是害怕‐‐朦胧的日光照射到罗兰的脸上。这样的感觉很不错。透过被炸开的紧急出口传进来的空气的味道,让人感觉更好‐‐甜甜的,带着雨水和湿润土壤的味道。

上方传来一阵哗哗啦啦的声音,紧接着,一架梯子‐‐梯子的横档似乎是用缠绕在一起的钢丝做成的‐‐从那里的裂缝中掉了下来。

&ldo;他们先把大吊灯砸在你身上,接着又给你指明出路,&rdo;埃蒂说。他挣扎着站起来,又搀了一把苏珊娜。&ldo;好,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我退场。我们抓紧吧,赶紧离开这儿。&rdo;

&ldo;我同意。&rdo;说着,她又伸手去摸埃蒂脸上的伤口。埃蒂握住她的手指,吻了吻,告诉她不用为这点小伤担心。

&ldo;杰克?&rdo;枪侠问。&ldo;你没事吧?&rdo;

&ldo;没事,&rdo;杰克说。&ldo;你呢,奥伊?&rdo;

&ldo;奥伊!&rdo;

&ldo;我想他没事,&rdo;杰克说。他举起受伤的那只手,沮丧地看了一眼。

&ldo;是不是又开始疼了?&rdo;枪侠问道。

&ldo;是啊。布莱因的止痛治疗开始失去效果了。不过我不在乎‐‐只要还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rdo;

&ldo;是啊,活着真好。阿斯丁也是。还剩下一些。&rdo;

&ldo;你是指阿司匹林么?&rdo;

罗兰点点头。这药片有神奇的名字,但他怎么也没办法把杰克世界的这个名词说对。

&ldo;医生十有八九会推荐阿纳新,亲爱的,&rdo;苏珊娜说,杰克:&ldo;我猜到了你的时代,医生们已经不用这种药了,是吧?没关系。亲爱的,我们在一起,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这是最最重要的。&rdo;她一把抱住杰克,在他的眉间、鼻子上、最后在嘴上吻了一下。杰克笑着,脸霎时变得通红。&ldo;这是最重要的,现在这是世界上惟一重要的事情。&rdo;

6

&ldo;伤病治疗可以随后再说,&rdo;埃蒂说。他用一只手臂搂住杰克的肩膀,把他领到梯子前。&ldo;你那只手能抓住梯子吗?&rdo;

&ldo;可以。但是我没法带上奥伊。罗兰,你能带上他么?&rdo;

&ldo;没问题。&rdo;罗兰抱上奥伊,照例把他塞进衬衫里,就像上次为了追踪杰克和盖舍而爬下通往地下的通道一样。奥伊探出头来,用他那双明亮的金黄色眼睛看着杰克。&ldo;开始吧。&rdo;

杰克开始爬。罗兰紧跟在后面,奥伊伸长脖子都能舔到那孩子的脚后跟。

&ldo;苏?&rdo;埃蒂问道。&ldo;要推一把么?&rdo;

&ldo;让你龌龊的手在我曼妙的臀上乱摸么?不行,白男孩!&rdo;接着她朝他眨了一下眼就开始爬了。她发达的手臂足以让她轻松向上,同时用她的残腿来保持平衡。她动作很快,但对埃蒂来说还是不够快;他紧紧跟上,轻轻捏了一把苏珊娜,捏得很舒服。&ldo;哦,我的天啊!&rdo;苏珊娜叫了一声,笑着,眼睛转动着。之后她也不见了。只有埃蒂还留在车厢里,就站在梯子边上,环顾着贵族车厢,他一度认为这里可能是他们卡-泰特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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