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走吧,&rdo;蕤说,还在不住地笑着。她往前倾着身子,往锡弥衬衣口袋里扔了三四个便士。&ldo;走吧,你这个呆子!别到处闲逛,也别采野花。&rdo;
&ldo;不会的,夫人‐‐&rdo;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在他面前啪的一声关上了,门板裂缝里震出一团灰尘。
7
罗兰建议两点钟回老k酒吧,库斯伯特对此觉得莫名其妙。他想知道原因,但罗兰只是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库斯伯特又看了阿兰一眼,发现他一副沉思的表情,令人费解。
他们出发骑马回住处。一路上,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库斯伯特的心头。他们攀上小山顶,下面就是老k酒吧,屋子的门敞开着。
&ldo;罗兰!&rdo;阿兰指着牧场小溪处的白杨树林大声喊道。他们离开的时候,衣服还都好好的晾着,现在莫名其妙地散了一地。
库斯伯特立刻跳下马,跑过去看个究竟。他拿起一件衬衣闻了闻,愤然甩到地上。&ldo;有人在上面撒过尿。&rdo;他愤怒地喊道。
&ldo;到这边来,&rdo;罗兰说。&ldo;我们来查看一下损失状况。&rdo;
8
损失很严重。正如你预料的那样,库斯伯特盯着罗兰想。然后他又把视线转向阿兰,发现阿兰虽然看上去表情忧郁,却丝毫没有惊讶。正如你们俩预料的那样。
罗兰朝一只死鸽子弯下腰去,捡起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太细微了,细得库斯伯特第一眼都没看清到底是什么玩意。罗兰直起身,拿给他的伙伴看。那是一根头发。很长的一根头发,白若银丝。他松开拇指和食指,头发从指间飘落下来,掉到地上那堆撕烂了的画像上,这本是库斯伯特&iddot;奥古德父母的画像。
&ldo;你们既然知道那只老乌鸦会来这里,为什么我们不及时赶回来宰了他?&rdo;库斯伯特听到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ldo;因为时机不对。&rdo;罗兰平静地说。
&ldo;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到他那里搞破坏,他会把我们杀了,难道还会手下留情不成。&rdo;
&ldo;我们和他不一样。&rdo;罗兰依然心平气和地说。
&ldo;我要把他找出来,打断他的牙齿,打穿他的脑门。&rdo;
&ldo;不行。&rdo;罗兰还是很镇定。
如果库斯伯特再听罗兰不温不火地讲下去,他非发疯不可。友谊和卡-泰特已被他抛到脑后,沉入体内,突然涌起的狂怒占据了他整个脑袋,湮没了一切理智。乔纳斯来过这里;他在他们的衣服上撒尿,咒骂阿兰的母亲为婊子,撕毁了他们最珍贵的画像,在墙上涂抹幼稚肮脏的文字,杀了他们的鸽子。罗兰预感到了……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也不打算采取什么措施。他就知道去找他的小情人,是的,那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
但等下次你上马去会她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喜欢你的长相了,库斯伯特心想,我说到做到。
他握起了拳头。阿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罗兰转过身去收拾掉在地上的毯子,好像库斯伯特愤怒的脸色和威胁的拳头对他没有任何的触动。
库斯伯特举起另一个拳头,想动粗,让阿兰放开他;但当他看到同伴率直老实的脸庞和单纯又不安的眼神时,他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他并不想和阿兰争吵。库斯伯特确信阿兰也知道这里出事了,肯定是罗兰坚持不让他在乔纳斯走之前采取行动。
&ldo;跟我来,&rdo;阿兰小声咕哝了一句,然后把一只手臂搭在库斯伯特的肩膀上。&ldo;到外面来。看在你父亲的分上,跟我到外面来。你需要平静一下。现在不是我们搞内乱的时候。&rdo;
&ldo;现在也不是我们的头儿他妈的昏头昏脑的时候。&rdo;库斯伯特还是扯着嗓子大声嚷道。阿兰又拖了拖他,这一次库斯伯特终于让步了,跟他朝门口走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忍让了,他心想,不过我想‐‐我知道‐‐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会让阿兰告诉他。
想到要用阿兰做他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的中间人‐‐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田地‐‐库斯伯特感到绝望气愤,突然又怒气冲天。他俩刚走到门口,他猛地回过身对罗兰吼道:&ldo;她把你变成了一个懦夫。&rdo;他是用高等语说这句话的。阿兰站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冷气。
罗兰停下手上的活,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一块石头,他背对着他们。手臂上搭满了毯子。那一刻,库斯伯特肯定罗兰会转身向他冲过来。他们会大打一场,可能一直打到他俩中的一个被打死,或者被打瞎,或者被打得不省人事。很可能被打惨的人是他自己,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但是罗兰始终没有转过身来。他也用高等语回答:&ldo;他来偷的是我们的理智和谨慎。你这个样子,看来他是得逞了。&rdo;
&ldo;不,&rdo;库斯伯特又开始使用低等语。&ldo;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那是错的。事实是,你已经失去了方向。你把自己的粗心大意冠名为爱,把缺乏责任心当做一种美德。我‐‐&rdo;
&ldo;看在诸神的分上,出来。&rdo;阿兰快要咆哮了,他使劲用力把伯特拉出门去。
9
罗兰在视线中消失了,库斯伯特把怒火的矛头指向了阿兰,就如同风向标随着风向改变了一样。两人站在阳光照耀的庭院里,相视而立。阿兰很不愉快,心烦意乱;库斯伯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在身体两侧不住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