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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ldo;明白吗？&rdo;

没有回应。甚至刚才门里的微光也消失了。

&ldo;很好，&rdo;罗兰说。&ldo;沉默等于默许。&rdo;他调转马头，稍微抬起头，正在这时，他看到头顶上的黄树叶里有一个绿色的东西在挪动。还听到了轻微的嘶嘶声。

&ldo;罗兰小心！有蛇！&rdo;库斯伯特尖叫起来。第二字尚未出口，罗兰已经拔出一把枪了。

他向一边侧下身去，拉什尔受惊腾跃不停，罗兰用左腿和脚跟勾住拉什尔的背保持平衡。他开了三枪。轰隆的枪响打碎了静寂的空气，在附近的山丘上回荡。每一枪都把蛇高高地向上弹起，血溅起在湛蓝的天空和黄叶组成的背景上。最后一枪撕下了蛇头，蛇咽气坠地，断成两半。小屋里传来悲痛和愤怒的嚎啕声，可怕至极，罗兰脊椎发寒。

&ldo;你这杂种！&rdo;从暗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嘶叫。&ldo;啊，你这残忍的混蛋！我的伙伴！我的伙伴！&rdo;

&ldo;如果你把它当作伙伴，就不该让它来袭击我。&rdo;罗兰说。&ldo;蕤，你给我记着，无父之女。&rdo;

又传来一声尖叫，一切恢复静寂。

罗兰骑马回到库斯伯特身边，把手枪放回皮套。库斯伯特的眼睛惊奇地睁得滚圆。&ldo;罗兰，射得太棒了！哦，神啊，射得太棒了！&rdo;

&ldo;我们离开这里。&rdo;

&ldo;但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没有！&rdo;

&ldo;你认为她会告诉我们吗？&rdo;罗兰的声音里有一丝细微的颤抖。想到刚才蛇突然从树叶里冒出来要攻击他……他仍旧很难相信自己居然没有死。感谢上天，幸亏他的手快。才救了自己一命。

&ldo;我们可以让她交代，&rdo;库斯伯特说。不过罗兰从他的声音判断得出，库斯伯特并不希望这样。或许以后会，过了几年漂泊的枪侠生活以后也许会；但现在他并无任何杀人的胃口，也没有拷问人的心思。

&ldo;即使我们可以把她的嘴撬开，她也不会说实话的。她撒谎就和别人呼吸一样稀松平常。如果我们能说服她闭嘴，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走吧，我讨厌这个地方。&rdo;

18

在回城的路上，罗兰说：&ldo;我们要碰个头。&rdo;

&ldo;我们四个人？是这个意思吗？&rdo;

&ldo;是。我要把我所知道的和推测的一切都告诉你们。我要告诉你们我的计划，我们在等什么。&rdo;

&ldo;那实在太好了。&rdo;

&ldo;苏珊可以帮助我们。&rdo;罗兰似乎在自言自语。库斯伯特看到那片孤独的、花冠似的叶子还逗留在罗兰的黑发上，不禁觉得好笑。&ldo;苏珊是注定要来帮助我们的。我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呢？&rdo;

&ldo;因为爱情是盲目的。&rdo;库斯伯特说。他呼哧一笑，拍拍罗兰的肩膀。&ldo;爱情是盲目的，老朋友。&rdo;

19

确认那两个年轻人离开后，蕤蹑手蹑脚地走出门，来到令她憎恨的阳光下。她蹒跚着走到树边，跪倒在被撕成两半的蛇边上，嚎啕大哭。

&ldo;爱莫特，爱莫特！&rdo;她哭喊着。&ldo;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rdo;

地上躺着爱莫特的头，嘴张着，在死的时候定了格，两排毒牙还在滴毒液‐‐一滴滴透明的毒液像棱镜一样在强烈的日光下闪烁。它的双眼闪着怒火。她把爱莫特捡起来，亲吻它带鳞的嘴巴，把最后一滴毒液从尖牙上舔掉，一边不住地低声哭泣。

接着，她用另一只手捡起爱莫特长长的被撕断的身体，对着爱莫特身体上的弹孔悲伤地呜咽着，那里原本是光滑的皮肤，但现在弹孔下面漏出了被撕裂的鲜血直流的肉。她把头和身体接在一起，念了两次咒语，可是徒劳无功。爱莫特当然不会活过来了。爱莫特死了，她的符咒也不能帮它起死回生了。可怜的爱莫特。

她把爱莫特的头放到自己一个又老又干瘪的乳房上，把它的身体放在另一个乳房上。当最后一滴蛇血浸湿了她的紧身胸衣后，她抬头往那两个可恶的青年离去的方向看去。

&ldo;我会偿还你们的，&rdo;她私语道。&ldo;我以上古至今所有的神的名义发誓，我会报仇的。蕤会出现在你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你们的惊叫会撕破你们的喉咙。听到了吗？你们的惊叫会撕破你们的喉咙！&rdo;

她又在地上跪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拖着步子走回屋去，胸前抱着爱莫特。

第五章巫师的彩虹

1

罗兰和库斯伯特去过库斯三天后的一个下午，罗伊&iddot;德佩普和克莱&iddot;雷诺兹上了旅者之家的楼梯，往克拉尔&iddot;托林宽敞的卧室走去。克莱敲了敲门。乔纳斯叫他们进来，门没锁。

进去之后，德佩普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托林小姐本人，她坐在窗前的摇椅里，穿着白色真丝宽松睡衣，头上戴了条红色围巾，膝盖上放了一大堆编织活。德佩普吃惊地看着她。她向德佩普和雷诺兹投以难以琢磨的微笑，说：&ldo;你们好，绅士们。&rdo;接着又干起手中的活。外面是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年轻人总不能耐着性子等到节日那天；只要他们手头有爆竹，就一定要马上点着），受惊的马嘶声和男孩们嘈杂的欢笑声。

德佩普转向雷诺兹。雷诺兹耸耸肩，手臂交叉，抓住披风。他用这种方式表示疑惑或指责，或者两者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