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夏烈抬头看江问语,眼睛还在往外流着泪,“你叫我什么?”
“宝贝。”
“你,你干吗这么叫我?”
“你能不能别打断,让我把话说完。”江问语无奈,又低笑着摸了摸夏烈耳边翘着的头发,“我喜欢你,你不是一直知道吗?光棍节都过去十几天了,我们该开始谈恋爱了。”
夏烈僵住:“你在开玩笑?我没考到第二……”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江问语轻轻拧了拧夏烈耳朵,“说你考第二就行的意思难道不是,你考第几都行?”
“我操。”夏烈低呼一声,从江问语怀里挣脱,“你等我捋捋。”
江问语站一旁,看夏烈的表情由警觉到难以置信,由难以置信到疑惑,由疑惑到不确定,由不确定到终于带上一点喜色。脸上还有泪痕,夏烈凑近问江问语:“你说你……”又打住,把江问语往外拉,离开教学楼一段距离才问完,“你说你答应了我?”
“早就想答应你了,你自己傻不啦叽地提出要考年级第一。”
“你,你当我是放屁不就行了!干吗非当真!”
“是谁在当真,还哭了呢。”
夏烈鼻子一酸:“对,我傻。看我出丑你很开心是吗?”
“不是啊。”江问语说,“我很心疼。”
操。夏烈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缺氧迷糊,听什么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可能是哭过的后劲。但他想放肆地借着迷糊劲儿听到更多:“那我们现在,就算情侣啦?”
“不然呢?”
“你别用反问句,好好回答问题!”
“是,我们是情侣。”
“那,那你再叫一遍你,你一开始叫我的那个……”
“什么?傻小子?”
“俩字的那个!”
“哦,‘宝贝’吗?”江问语笑,“宝贝。”
我操。夏烈觉得自己体温在升高,像发烧一样,含混地说:“你也是我的宝贝。”
江问语捏捏他的手心,表示自己接受。夏烈心猿意马地抬起另一只手看时间,一惊:“日,快五点了。我要走了。”
江问语想起他要去吃喜酒,又捏了捏他手心说:“去吧。可以和你妈妈说你考了第六,她肯定会很高兴。”
“怎么还赶我走?刚确定恋爱关系就赶人走吗!”夏烈往江问语身边蹭,“我再待一会儿。”
“不是赶你。你回去晚了爸爸妈妈不会着急吗?他们朋友女儿的婚礼,还是要准时到好。”
夏烈撇撇嘴:“行吧。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就行。别的无所谓。”
江问语笑:“算数。你想算多久的数都行。”
夏烈嘿嘿一笑,模样还真有点傻。他恋恋不舍地说:“那我走了。我今天没骑车来,得坐公交回去。明天上午家长会,我明天下午来找你。”
江问语摸摸他头发,笑着说“好”。
于是夏烈挥着手走了,一步一回头,到上公交前目光都黏着江问语。江问语也挥手,看着夏烈走到最后一排坐下,看着载着夏烈的公交远去。
视觉令前方的公交压缩,公交前后窗仿佛粘连成一块玻璃。透过这块玻璃,江问语看到发白的橙黄色,是落日,和玻璃上附着的一小张的他心里明晰轮廓的影,是他的少年。公交逐渐远去,他的少年闯进明亮的落日里。
终于。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