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停车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脚下的道边儿,前方是一座座高山,虽然看着也不怎么高。山上的点点葱绿分外明显,东一簇,西一簇的,掩盖不住斑斑的黄色焦土和低矮的树桩,就好像得了什么皮肤病一样,零零松松的几棵树木分外扎眼,它们悲凉地埋藏在那里,好像是在控诉着某种罪行。
路的两侧是一大片田地,在我们车辆停靠的右侧有一户人家,我看着夏炎姐进去,没一会儿和一位年龄估摸着有五六十岁的老爷子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
夏炎姐过来告诉我们这房子后面有厕所,如果有人想方便的话就抓紧去,因为还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还叫我们这几个男生到老爷子屋里去把几筐水果蔬菜搬上车,大家休息个十几分钟就接着出发。
大家走到那老爷子面前都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我们几个男生也二话不说地开始搬东西,那些筐都是用藤条编织的,我记得上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还是在十几年前,此时此地看到了心里居然荡漾出异样的亲切。这些筐都有一米来高,里面装满了蔬菜,水果,默默地估量这些份量,我们这些人可以在山里呆上个几天都不用愁吃喝了,没有后顾之忧,自然也会撒开了玩儿。
几个男生搬完了东西到老爷子家里讨了口水喝,我喝完就走到那老爷子跟前道了声谢,顺便问了一句,&ldo;大爷,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啊?&rdo;
老爷子普通话说的不标准,我也弄不明白他发的音到底是哪几个字,好像是什么什么谷村,没搞明白我也没多问,因为我本来就是随便瞎掰的一句。
&ldo;你们这些娃打算去多久啊?&rdo;老爷子问我。
开始我还没听清,我&ldo;啊&rdo;了一声,老爷子提高嗓音重复了一次。我说,&ldo;哦,大概一个星期吧!&rdo;
&ldo;你们这些娃胆子好大,那房子里死了好些人,还闹过鬼,你们还敢去!&rdo;说完老爷子叹了口气。
死过人?闹过鬼?真的假的啊?怎么今天总听到这类新闻啊?是不是这老爷子住在这没有多少户人家的地方久了,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吧!要么就是看到些什么他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一时无法言表就只能用鬼神之说来形容了,然后一看到陌生人就胡说一通。
先是一愣,接着我也没当回事儿,我指着远处正在喝水的林童,凑到老爷子耳边说,&ldo;大爷,您看到那个喝水的那个男娃子了没?&rdo;
老爷子莫名其妙地瞅了瞅林童,又转过脸看看我,点了点头。我故弄玄虚地低声说,&ldo;我们带他来啊,那就是为了抓鬼的!&rdo;
老爷子当然不可能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不过站在我身后的小裴听见了,拍了我一下,笑着说,&ldo;嘿!你小子,骂人不带脏字儿啊!&rdo;
我们一行人休息了没多久就再次上车踏上了旅程。
这次是在山间穿越行进,我们的车行驶的很慢,准确地说是很稳,怀疑司机师傅是不是挂着1档慢慢往上爬,因为用&ldo;山路十八弯&rdo;来形容这里的山路一点也不会夸张。
来之前我还特意看了一下这几天的天气预报,虽然是我们学校所在城市的天气预报,不过都是一个省的,应该也差不多的吧!天气预报说国庆这几天迎接我们的将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枉此行了。
我们的车在山路上缓步前行,看着车窗外光秃秃的山壁,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要是这山沟沟里下起雨来,加上一片片看着光溜溜的山坡,泥石流是肯定少不了的,而到时候我们要想再从这里出来就挺困难了。
车了突然晃了一下,好像是路面不平而造成的抖动,我的整个身子也随之一动,大脑也缓过了神儿,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差不多要三点半的样子,我们的车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站‐‐隐没在这片山林中的一座别墅。
这座别墅建在山顶,是砖红色的三层小楼,有种电影里民国时代的怀旧风格,古朴,大气而且沉稳,似乎它有一种很特别的魔力,把我心底的那份浮躁一扫而光。房前是一片开放式的,花园式的草地,零散地的种植着几棵小树,很简约,雅致的情调,在敞亮的光线下,一下子让人心旷神怡,我也曾经梦想过能拥有这样的一座豪宅,可惜那都是梦,白天做的那种。
在别墅门口等待我们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文哥,也就是杜清文,还有一个是我们院曾经的学生会主席于文鹏,他就是那个除了路遥和舒馨之外的有保送出国资格的候选人,没想到他比我们都早一步来到了这里。再有就是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夏炎姐的室友,也是一位研究生,但她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于文鹏这个人很有特点,一米七十多的身高,膀大腰圆,方脸,平头,一对儿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上挂着一副大大的金色丝边的眼镜,是那种与年龄很不符的配饰,而且这个人平时的衣着风格也和我们这些80后的学生迥异,从来都是白色衬衫,西装加皮鞋,还有就是右手腕上那块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手表,和我们站在一起就会特别显老,绝对会被人误会成是我们的老师。而且于文鹏平时也有经常出入院领导办公室的习惯,至于是拍马屁还是汇报工作我们也不愿意多问,再加上他平时抑扬顿挫的谈话方式,使很多人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其中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