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倏地回神,连忙插话:梁太医,此事不提。
梁太医气得须发皆张,还想再提,已被老主簿牢牢捂住了嘴。
昔日惨变后,端王府无疑已成禁忌。老主簿不敢让王爷听见,连拉带拽,将太医拖进了云琅房间。
云琅不急着进门,靠着廊柱站了一阵,不知想起什么,低头笑了笑。
屋内纷乱了一阵,老主簿安抚好了太医,悄悄出门:云公子
云琅撑起身:有劳。
老主簿欲言又止,伸手替云琅挡着门,等他进去,才悄悄离开。
云琅进了屋内,在桌前坐下,挽起衣袖,将手搁在脉枕上。
十五年前,戎狄犯边,夺了燕云十三城。端王临危受命、率军守边。
两军拉锯三年,朔方军死战拒敌,终于逐渐占了优势。可夺回五座城池后,京城竟忽然发现了戎狄细作。
为保京城安宁,不得已才将端王调回,做了禁军统帅。
云琅闭了闭眼睛,向后靠进椅子里。
第一拨戎狄细作,阴差阳错,是被两个偷偷牵了府上汗血宝马出来的皇族子弟撞破的。
云琅自小喜欢马喜欢枪,听说端王府新得了匹汗血宝马,心心念念惦记了三个月。总算寻着机会,把小皇孙和马一并骗了出来。
京城里纵不成马,两人去了京郊,放开了肆意催马飞驰,一时忘了形。
误打误撞,竟发现了戎狄扎在京郊的据点。
戎狄都是狼崽子,不会心软留活口。两人被追到崖边,无路可退,面前是强弓劲弩,脚下是深渊寒潭。
云琅坐直,咳了一声:梁太医。
梁太医一听他说话就头疼,还诊着脉,警惕抬头。
您看云琅清清嗓子,示意,我这脉象。
确实不好。梁太医道,外虚内亏,损耗过甚,况且
不是说这个。
云琅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低声暗示:与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梁太医费解:虚成这样,与常人哪有一点相同?
云琅深吸口气,更进一步:太医听没听过,京中近日有些流言?
梁太医凛然怒斥:老夫从不信流言!
有些不妨信一信。
云琅按按额头,循循善诱:比如法场附近传的。
有关琰王府,亦或是琰王。
亦或是小琰王。云琅字斟句酌,小小琰王。
什么小不小的?
梁太医听的云里雾里,不耐烦道:老夫不擅打机锋,小侯爷有话直说
云琅:您诊出喜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