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将它放在了她枕边。
一颗心大起又大落,饮花重重呼出口气,却还悬着一颗心,又不好再去给它换位子,否则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饮花偏过头悄悄看了那春宫册一眼,没发觉寂行也正留心她。
不知为何她对这本书如此看重,又似乎不想让他看到里头的内容,话本而已,究竟是为什么?
纵然心中有所怀疑,寂行还是不会不经同意就擅自打开。
饮花转头,正看见寂行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她心里发虚,脸上的热度也还没散了,问:你看我做什么?
寂行替她扇着风:还热吗?
热。
那你莫再乱动,心静自然凉。
饮花听他说完,依旧享受着他的贴心服侍,扇底风幽幽地送至身边,还真稍解了方才的热意。
午后总是有些昏昏欲睡,饮花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就在眼睛阖上一小会儿后,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陡然大了起来,猛地扑到她身上,后窗外的枝叶沙沙作响,将她顿时从困顿的睡意中惊醒。
寂行的扇子似乎停了,只剩自然的风气吹过来,饮花睁眼,想让寂行去将窗关小一些,却见他眸色深沉,神情严肃,不知在看什么。
饮花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最后落在了自己的枕边。
沙沙作响的不止树叶,还有被风翻开的纸张。
太过惬意,忘了枕边正埋着个祸端,她竟还能就这么打算睡过去。
真要完了!
饮花顿时生无可恋地闭上眼,微不可见地朝里侧挪了挪,若这儿能有个洞,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躲进去避难。
可惜她做的一切只有如掩耳盗铃,寂行果然冷不丁开口唤她,饮花脸朝着墙,佯装正在睡着。
更可惜寂行不吃她这一套。
他生气的时候是这样的,淡淡叫你的名字,不怒自威,虽然生气的时候少,但正因鲜少,而更有震慑力。
饮花敏锐地察觉到他此时语气不妙,顿时更紧地闭起了眼睛。
知道你醒着。寂行说。
睁眼就意味着要面临死刑,饮花对自己于心不忍。
她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去,先睁开了一只眼睛打探,正碰上寂行由上落下的视线,一个激灵,径直将另一只也睁开了。
啊,怎么了饮花作出大梦初醒的模样。
寂行薄唇紧紧抿着,看了她片刻,问:你读的什么话本?
话本不就那些东西,左不过一些市井风俗、神仙鬼怪
还有呢?
饮花快速抬眼瞥了他一下:历史典故咯!
寂行的声音无波无澜:还有呢?
还有什么?饮花装傻。
寂行半天没说话,饮花偷偷看他,却见他脸上耳朵都有可疑的红晕。
像是被气的。
饮花顿时噤声。
她是嘴硬,却已经露出了往日做错事时的表情嘴唇微微抿着,唇角向下,眼里满是狡黠和试探,时不时地看你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瞥向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