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读书人越爱冒坏水儿。”林贞贞嘲道。
韶南一旁听着眨了眨眼,这话可不单是影射了慧明,打击面着实有些大。
这是林贞贞第二次表现出对那位姐夫的戒备和敌意,想必不是空穴来风。
为帮两人早点解开疙瘩,她多嘴问了一句:“贞贞,你可有凭据?”
“有。我娘过世的时候,我托姐夫捎了封信回去,信里特意提及小时候二伯教我和姐姐读书,我俩合写了几句咏秋的诗,当时还颇得意,上句是‘天到高时风杀柳’,时间太久,下句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了。还说院子里凤仙花开了,想她在家里时拿花瓣染指甲。结果快有大半年了才接到回信,信里只字未提那诗,也不说她最讨厌染指甲,只随信给我捎了盒胭脂水粉。”
韶南简直就像听故事一样,倒是慧明开口打断她:“你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疑神疑鬼的,秀娘若是有什么好歹,你大伯他们就在眼前,会一声不吭?”
林贞贞哼了一声,没再反驳。
“你要去就去吧,寺里最近事情多,等我同燕大人说一声,拜托他路上多多关照你。”
说这话时,慧明已经转过身来,说的是燕大人,目光却看向了韶南。
韶南明白,慧明这是想叫自己一起去安兴,答应帮忙做说客了,微微点了点头。
白天他故意打断林贞贞在苏氏跟前毛遂自荐,分明还不想叫侄女去安兴,不知怎的,现在又变了卦,难道真是叫侄女缠得烦了?
“我会给你大伯父、还有姐姐姐夫都写书信去,叫他们在安兴帮你物色合适的人选,等出了孝好早些嫁人,女子年纪大了总不嫁人光是闲言碎语就够你受的。”
林贞贞脸色十分不好看,深深呼吸,带着哭腔颤声道:“……要你多管闲事!”
韶南同林贞贞站得很近,抬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这是对方的家事,也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不知道慧明怎么想的,表现得如此铁石心肠。
她做为一个外人,心里再如何不认同,能做的也着实不多。
少顷,慧明叹了口气:“说正事吧,燕施主怎么送了这么多香油钱来?贞娘你先出去……”
“不!”
“不用了,我已经告诉贞贞寺里丢钱的事了。”
慧明皱了下眉,叹道:“这个时候,这么一大包钱很容易招贼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