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韶南来了京城,还是第一次说这么不靠谱的话。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敢断定她不是在开玩笑。
韶南也知道很难取信于人,赶紧找旁证:“不信问贞贞,她好几次就被我弹睡了。”
林贞贞显然并不相信那是韶南的功劳,不好扫她面子,干笑一声:“那要这么说,还不如带点蒙汗药去呢。蒙汗药其实就是麻沸散,我知道怎么配。”
韶南手下古琴“仙翁”两声:“咱们来试试。”
为叫三人都有切身感受,韶南没有单独针对林贞贞,她也怕吓着大伙,有意控制,足足弹了一盏茶的时间,周浩初才掩手打了个哈欠。
结果这个哈欠就像会传染一样,三人很快伴着琴声哈欠连天,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周浩初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跟着骤然而醒,才知道是打了个盹。
虽然他自觉是一连几晚没有休息好,被舒缓的琴声引起了困顿,但韶南露这一手还是令他惊为天人。
“不错不错,虽然应不了急,但若善加谋划,贤侄女的这桩本事往后必能派上大用场。”
“那咱们就好生商量一下,去东城兵马司先把房册看了。”
办法有了,还缺块敲门砖。
若是兵马司的人根本不让进门怎么办?进了门又见不到人,又或者见到人三两句话打发了,根本聊不上一盏茶功夫,这些情况都不得不虑。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周浩初将心一横:“人家逼我到这份儿上,我也只能拼死还击,借座师他老人家的名号狐假虎威一遭,过后再去负荆请罪。”
周浩初亲自捉刀做了张毓的假名刺,堂堂庶吉士出手不凡,估计除了张毓本人和他的亲信没人能看出不妥来。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但狠狠得罪张毓,周浩初个人的前程基本也完了。
“燕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估计去了拿座师的名刺一唬,他们就老老实实把地册交出来了,用不着叫贤侄女也跑一趟,你父女赶紧去邺州赴任,免得座师怪罪下来,你跟着吃瓜落。”
按说张毓的名刺该由尚书府管事去递,但周浩初作为门生也勉强说得过去。
这种由上至下的名刺,代表了朝中大员的意志,东城兵马司的人必然不敢怠慢。
燕如海看看女儿,事情到了这步,若换一个人,他绝不会跟着去趟浑水,可周浩初是他最好的朋友,足以性命相托。
“我父女陪你去吧,以防万一。行了,安兴那边一连死了四任县令,我之处境又比你好多少?当我是朋友就什么也不必说。”
到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敢想把韶南留在京城了,是以也不再隐瞒安兴那边的情况。
惹得韶南和林贞贞一齐惊讶地望过来。
商议妥当,燕如海父女陪着周浩初前往东城兵马司街门,林贞贞留在家里照顾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