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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这一辈的故事4（第1页）

姚强说，请坐。www.Pinwenba.com隋文心却说：“不坐了，我是来应聘的，你是老总，要坐也是你坐，我站着。”姚强尴尬地笑了，别开玩笑了！咱们在棚改办可是一起滚打了几个月，什么老总不老总的，你这么说分明是在取笑我了。隋文心右露无辜，语气真诚地说：“我没有取笑的意思，你什么事都先我一步；去棚改办工作，从棚改办辞职，再到这家老厂来创业，你是先驱者，是前辈，也是老师……”姚强给她说得跳了起来，越说越不像话了！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要从审计局辞职而来这家民营小厂工作？隋文心依旧真诚而坦率地说：“因为这里有你！”姚强一愣：我？隋文心说：“是你！以我对你和你家庭出身的了解，我相信你，相信你的眼光一定不会错，所以只要是你认准的事我就跟着你！”姚强脸上涌起一阵热热的感觉，我听不懂。隋文心说：“你是大院中长大的孩子，而我是受大院人的恩惠长大的，我们的心灵相通。有这一点就够了。我相信你。”姚强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说我还是不懂啊。隋文心看着他略有窘迫的神情，策笑道：“慢慢会懂的。我想你知道的是我来五厂不是头脑一热作出的决定，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希望我的硬件可以过关，让我参与你的事业。”姚强也正色地说：“厂里用人最后得是老总定。”惰文心说：“那就行了，我对自己有信心。”

在养老所的临时安置点二妮的越剧兼办公室的房间，赵超正蹲在鸽笼旁边，用手拿着玉米粒喂着鸽子。姚强和孙婷陪蹲在一旁看着鸽子跃跃进食的有趣景象。三妮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看着赵超酷似父亲赵光的高大身影，手中机械地剥着蒜。

二妮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了的三个孩子，说小超，在找到孩子之前我这以后你也要少来。刚刚你妈还打过电话，她很担心你。还有婷婷，不是婶不欢迎你们，是这件事恩怨是非搅不清楚，婶不想连累你们。赵超回过头笑着说：“说什么连累，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相信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证明我们是对的，婶是清白的。我妈那我能对付，你别理她。”孙婷也跃跃欲试地说：“这话听着来劲。婶，别说现在还没说这事就一定和你有关，就真是你我们也不在乎。你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好大婶。”二妮忍着笑，说小嘴吧吧的就你会说！还永远？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在本市和周边几座城市媒体做下寻人启示。只在家等不行，我总觉着我应该做点什么。孙婷听了二妮的话，站起身说：“隋安的事姚强跟我说了，做寻人启示没问题，周边几座城市电视台都有咱们哥们儿，那就一个电话的事。”二妮郑重地说：“该花多少钱咱出。再有，我想把酬金定在10万，你们看怎么样？”

赵超怔了怔：是不是有点多了？孙婷附和道：“酬金一高就很可能会有人冲钱给咱提供假线索，反而扰乱了我们的视线。要我说咱先不定具体钱数，先发几期看看效果。”赵超情不自禁地赞道：“这个主意好！”说着不无钦佩地看了一眼孙婷。孙婷也正有意无意地看向赵超。两人对视了一下，都禁不住地笑了笑。赵超扭脸看向二妮说：“姑，我总感觉最近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这不行！你得沉得住气。孩子一定会找到的，也许是我们的方向定的不对，空闲时再想想看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漏掉的？”姚强也不无担心地看着二妮说：“是啊妈，你得多注意身体，现在隋安还没有什么消息，这边又在拆迁……”二妮欣慰地看了一眼近前的孩子们，说没事，妈能应付。比这再难的妈这辈子都经历了，没啥。姚强怔愣着脱口问着，那是什么事？二妮于是又陷入到对往事的追忆中，说：“我开小饭店那段日子才是真难！我从没感觉到过那么大的压力，真的很无助；强强又不听话……每晚看着空空的小饭店，总感觉自己有心无力、什么也抓不住。这也是我后来坚持要去市场卖菜的主要原因，我就觉那个才是我可以抓得住看得着的。但是也好景不长，那年刀疤突然回来了，小超的爸爸为救你凌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妈也挨了他一刀，从那再也不能站市场卖菜了！我只好把菜摊儿交给你柳媚姨一个人去打理。”

借着午餐前的一点点的空隙，姚强和孙婷又蹲在鸽笼旁喂着鸽子。赵超忽然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二妮压低了声音说：“姑，听你说了这许多旧事，我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说念头还不对，应该是一种直觉，我们刚刚还在说别是我们漏了什么，现在我觉得好像我们找见了！”众人一听这话都不由围拢了过来。二妮看着赵超，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在怀疑你凌叔？”问完这话，二妮先自摇了摇头，笑着否认说：“这要是在二十年前，我第一个要怀疑的肯定就是你凌叔，但是现在……你凌叔现在已经是身家上千万的大富豪了，他为什么还要打隋安的主意呢？没理由的。而且以我对他近三十年的观察了解，我敢断言这事一定与他无关。而我学着辩证的去看一个人，还要从强强的王三表叔那里说起，但是最终确立了我的这些想法的却是你的父亲赵光！”姚强却对妈妈适才说的旧事意犹未尽，凑上来说：“当年那么多人劝你拦你不让你去市场卖菜，你不是一样没有听？没错，当时妈妈面对的压力非常大，但我也是想去干一件自己抓得住看得到的事，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退出呢？”二妮听了不耐烦地一挥手，说今天不谈你的事。眼前就有一件你抓得住也看得到的事，你抓紧去办吧！！二妮说着从抽屉里取出厚厚一摞打印好的寻人启示，放在桌上，看着姚强说：“你骑妈车出去，把这些找地方都贴了。我已经贴了一些……”二妮显然还对儿子绕过她去了老五厂耿耿于怀。

孙婷扭脸看着姚强，说我和他一起去，我有车。三妮看不过，也站起身说：“我也去。你要强强一个人贴这些，还不把孩子累个好歹！”赵超于是也说：“我们都去。”二妮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这点小事姚总一个人去办就行了！婷婷在家帮婶把上电视的稿子准备一下。老三你跟着起什么哄？马上就歇晌了，家里还有几十口子等着开饭呢！还有你小超，跟你说了你妈来过电话，你怎么不听？有空去她那里看一下，别是小越真有什么事。”二妮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原本几个本打算陪着姚强大干一场的人都给安排出去了，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姚强，一个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二妮也看向了儿子，想看他怎么办。

姚强笑着走过来，若无其事地说：“什么姚总？妈，你是想当这个总那个总的妈吧！你说过这辈子就卖菜那会吃的苦遭的罪多，到底怎么回事？”这话无疑有效地转移了二妮的注意力。二妮喃喃地说：“还怎么回事？有点生活常识的都知道那些卖菜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去上货，货上多少、好坏都有学问，想摸着底儿不付出成倍甚至几十倍的代价是不行的。那活儿真不是拿嘴说说就能明白的，还好有你柳媚姨一直跟着我，还有你强叔叔在旁帮衬着，要不然你妈怕是早累死在上货的路上了！”说着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陷入到对昔日的回忆之中。她接着说：“卖菜的经历虽然更多的是惨痛，但由此认识了你隋威舅舅却是妈这辈子的一个转折！但当时我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说起这些还真是要谢谢那些曾经给过我巨大压力甚至磨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