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烟枪,也不看黄槿白,朝着把万佐佐扛在肩膀上的男人点了点头,在一众恐惧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了出去,然后贴心的关上了门。
黄槿白擦了擦嘴角,突然想到万佐佐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万佐佐是笑着的,身上已经脏了,浑身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你看啊,这里这么脏,这么多小孩都在这里过了这么长时间,一些受不了刺激的早就疯了。你爸爸我看得出来,一点也不爱你,如果爱你的话怎么会让你跟我们在一块?像我们这个年纪,如果我现在我没在这里的话,大概也在学校上学,风里有花香,香里有书声。你爸爸卖了这么多小孩,怎么说送你上学的钱也攒够了,天下哪个父亲的心不是软的,哪个父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上学。”
万佐佐近乎直白而又嘲讽的看着他。
眉头微挑的时候带着一种机械的冷然。
“你识字吗?”
她凑近黄槿白的耳朵轻轻道,“你知道那个小姑娘的姓名怎么写吗?你知道外面的天空有多么蓝么?”
黄槿白沉默了许久,才嘶哑着声音说:“我在这里面待了一年多了。”
最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后来他养父告诉他,让他安心的呆在里面后,如果挣到钱了会让他重新上学的。
可是过去了一年,来来往往送走了接近两百多个人。
养父再也没提起一句关于上学的话。
他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导致皮肤苍白而羸弱,每天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哭,不听话就揍别人。
每周那个送饭的男人都会带着他在屋里散散心,从来不让他出去。
连日光都是伪造的。
万佐佐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那你想出去吗?”
黄槿白倏然抬头望着她。
“你有办法?”
万佐佐朝着他微微一笑。
“那需要你配合我。”
颠簸中,万佐佐的挣扎开始小了。
男人扛着口袋往一个土丘下一扔,然后看着旁边的人。
“这个就这样吗?”
穿着像刚搬砖回来的,黄槿白的养父眯了眯眼,瞅了眼坡下的明显装着什么东西的口袋,半响,无所谓一笑。
“算了。”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才慢吞吞道,“我这辈子作恶多端,难得发一次善心,如果能活下来,就当给我自己积攒阴德了,如果不能。”
他嘴角猛然勾起一丝冷酷的笑容:“那也怪不得我。”
“走吧。”
他看了眼凶神恶煞的男人,在仔细看了下他脸上的疤痕。
突然问道:“王大河,你这个疤有多久了?”
王大河挠头憨憨笑:“快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