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碧溪阁内的气氛愈发冰凉,舒琳琅的后背瞬间汗透。
她扣着涂着丹红颜色的指甲,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抬头,就对上了郑月容几欲昏厥的惊恐表情。
“你快些解释清楚啊。”
红楠木桌下,舒琳琅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看着郑月容挤眉弄眼的作态,瞬间明白了她的未言之语。
舒琳琅欲哭无泪,只能伸手抓住夜辰川的衣袍,声音如泣如诉。
“夫君,我并无此意,只是想要和你一起游山玩水,况且我嫁入这镇国公府已经两年有余,外人从未瞧见我们一同出席,若是再这样蹉跎下去,我怕是会被那些坊间流传的闲言碎语给磋磨到死……”
舒琳琅略微红肿的眼眶里滚落出两滴晶莹的泪水,情真意切又我见犹怜。
舒兮悦在一旁冷眼瞧着,如若自己没有被舒琳琅威胁过,恐怕此时也会为她而心软几分。
但夜辰川只是默默捻着手里的佛珠,如同一尊慈眉善目的木雕般一言不发。
夜老夫人打量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舒琳琅,侧脸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库房里把那对掐丝珐琅耳环取来,送给大夫人。”
自家孙子,她了解的紧,当年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夜辰川从庙里逼迫出来。
因怕他再偷摸出家,这才紧锣密鼓的草草搜罗了一户清白人家的嫡小姐娶过来。
现在细细想来,确实是委屈人家孩子了。
不多时,嬷嬷拿着一个锦盒走到了舒琳琅面前。
锦盒不大,说是木头材质,却散发着奇异的幽香,光看外面包裹着的锦绸,就知道它价值不菲。
果然,这个盒子一经出现,席间就响起淡淡的抽气声。
舒琳琅心里得意,面上仍心酸非常,站起身子对着夜老夫人行了个礼,低声说道:“谢谢奶奶。”
郑月容看此情形,连忙紧追着嘱咐了几句场面话:“琅儿啊,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被外人听去,告你犯了七出之罪,你本就没子嗣傍身,做母亲的是看的担忧又心酸……”
说着说着还低头从手帕擦泪。
七出之罪,说的是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犯了任何一条,丈夫都能借此机会休妻。
夜老夫人眯着眼瞧着,看出来了这位舒家郑月容不是省油的灯。
这话像是在敲打舒琳琅,实际上是在暗示夜辰川,妻子本无过,全是他的错。
但这正随了她的意。
夜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舒兮悦的身上,此女美则美矣,但空有皮囊,万一是个狐媚子,自己还需忧心夜辰川被她给勾搭的误入歧途。
现在看着舒琳琅和舒家郑月容的做派模样,自己也能放下忧心了。
连翘站在舒兮悦身后奉茶,瞧着夜老夫人的视线,颇有些不忿:“娘子,那夜老夫人是何意,明明是她点头同意,你才被迫和世子……”
舒兮悦轻轻摇头,连忙让连翘禁言,自己本就浮萍身世,现如今的状况怎么能再求取太多。
这顿饭吃的舒兮悦是食不知味,好在夜老夫人声称自己年纪大不能久坐便让人撤去了宴席。
舒兮悦也拉着郑月容自去说话去了,舒兮悦松了口气。
急匆匆拉着连翘打算回房换身衣服,她胸口缠绕的布条已经隐隐要被浸湿了。
舒兮悦将头发都拢至胸口前,又不自觉的缩着肩膀。急切的低头拉着连翘疾步,没成想没走两步就一头扎进了一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