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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江夫人虽然很注重涵养功夫，听了这话心里也不免有些自得，笑道：&ldo;你这丫头可真会说话。&rdo;

两个人说说笑笑，处得十分融洽。一个是心怀愧疚，有意补偿。一个是真诚慡利，有意奉承。两个人自是两好成一好了。

姚采澜便向江夫人说明来意，江夫人一拍手，笑道：&ldo;你来找我倒是找对了人。&rdo;说罢一指身边的江嬷嬷，&ldo;这不，现成的高手在这里呢！&rdo;

江嬷嬷受宠若惊。自己居然被江夫人打趣了，这可不得了。江夫人为人向来严谨有余、开朗不足，最是个要体面、重规矩的，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调侃过啊？

可见，这个二奶奶是个特别的，居然哄得自家夫人这么开心。

江嬷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便被姚采澜从江夫人那里&ldo;借走&rdo;了。

正妻四章嬷嬷

江嬷嬷果然是个中好手，熟门熟路的给姚采澜详细讲解怎么裁剪、怎么fèng制、样式如何。

姚采澜很是受教，暗暗咋舌，果然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啊。

这么想着，嘴里也好奇的问出来：&ldo;嬷嬷是如何习得这一手好手艺的？像这种皮子，我以前可是见也没怎么见过的。&rdo;

江嬷嬷喜她这样亲密的对待，不免&ldo;投桃报李&rdo;，稍稍压低了声音道：&ldo;我们夫人出自江左曾家。&rdo;

姚采澜睁大了眼睛，&ldo;哦，就是那个百年簪缨、钟鸣鼎食的大族？&rdo;这样出名的大族，以前倒是听章姨娘提过只言片语。

&ldo;虽然夫人只是曾家别系旁支的庶女，但一应教养也是一点不差的。可惜，夫人的父亲百病缠身，家财散尽，最终是没落了。多亏了族里人照应着，最终下嫁江家。&rdo;

真是&ldo;下嫁&rdo;，虽然是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一个江左曾家的名头，就够响亮的了。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紧挨着火盆一起动手。江嬷嬷眼光老辣，见姚采澜一点就透，颇能举一反三，不由赞道：&ldo;二奶奶好一双巧手！&rdo;

转眼却又伤心起来，&ldo;唉，这么好的娘子，二爷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ot;

姚采澜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便转移注意力道：&ldo;不知二爷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怎么没的？&rdo;

江嬷嬷又叹了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剪刀，眼睛看着门外，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ldo;她啊，真是个没福气的！她叫月香，跟我一样，都是从曾家跟着夫人过来的。忠心耿耿的伺候夫人好多年，夫人待她也是亲如姐妹。夫人怀着大爷的时候，想抬举她做通房丫头，她原本不愿意，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同意了。

老爷不知怎么的，却不喜欢她，还老跟夫人发脾气。最后还从外面抬了崔姨娘进来。老爷很是宠爱崔姨娘，她呢，就备受冷落。夫人也急的没办法。好不容易熬了几年，终于怀上了，却在生产时大出血。孩子好不容易生出来，自己却撒手去了。&rdo;

江嬷嬷擦擦眼泪，&ldo;唉，原来是多么爱说爱笑的人啊，自打进了老爷的房，她就没再好好的笑过。。。&rdo;

姚采澜也不胜唏嘘。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个命啊。

自己算是幸运的了，好歹算是个剥削阶级，不是个卖身给人的奴婢。

两个人便都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江嬷嬷才缓过神来，重新拿起了尺子，又说道：&ldo;要我说，二爷也是个很好的孩子。&rdo;

看着姚采澜的脸色郑重道：&ldo;二奶奶别信外边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二爷是我奶大的，他怎么样，老奴能不清楚？外面那些子人都是吃饱了撑的胡咧咧，呸！也不怕烂舌根！&rdo;

感情，这江嬷嬷还是江清山的奶娘？怪不得刚见面那回就对自己格外亲近。

姚采澜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颇觉好笑。

苍蝇不叮无fèng的鸡蛋，江清山若是个好的，堂堂知县家二公子，能死活找不上个像样的亲事？江嬷嬷不过是&ldo;孩子看着自己的好&rdo;罢了。

姚采澜也不辩驳，笑眯眯的听着江嬷嬷絮叨江清山如何是个好孩子。

小时候不爱看书，爬树掏鸟蛋，捉弄夫子，只是&ldo;孩子小，调皮捣蛋&rdo;罢了。

长大了纵马长街，调戏良家妇女不过是&ldo;年纪太轻，嘴上占点子便宜，其实并未动手动脚。&rdo;

而且还不停的&ldo;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rdo;：&ldo;二爷之所以成了今天这样，还不是老爷疏于管教？夫人照顾大爷，小姐身子又弱，再加上管家事多，根本顾不上二爷。老爷呢？平时爱答不理的，一出事就只会打，只会请家法。好好的孩子哟，让他打的好几次起不了床。真狠心啊！&rdo;

江嬷嬷好像对江老爷怨念颇深，毫不避讳的埋怨。

姚采澜心虚的看看左右，幸亏早早就把青红和水糙打发出去了。

江嬷嬷手下不停，嘴里也不停，&ldo;还有他那帮子狐朋狗友，二爷就是生生让他们给带坏了！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哪回不是受了他们的撺掇？那种地方出来的，还有好东西？还说是二爷打她了，我呸！要不是她死皮赖脸的当街上就跟二爷纠缠，结果传到老爷耳朵里，害得二爷被老爷打了二十棍子，二爷能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子么？还说二爷打女人了，我呸！就是造谣生事，颠倒黑白！&rdo;

哦，姚采澜最后总结江嬷嬷的观点是，这江清山就是一个缺少父母关爱、被狐朋狗友带坏的可怜娃啊。

不过，姚采澜仍然坚定地认为，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