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呢?”“你在外面做了光合作用?不用吃饭?”“……”阴阳怪气!姜也不轻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嗓音软腻,“我要吃糖醋排骨,还要一个番茄蛋花汤,有没有虾呀?辣炒虾仁也想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点菜倒是很在行。许温延凉幽幽的瞥视着她,深邃的眼里黑不见底,那目光仿佛能击碎一切伪装,直到她的内心深处。片刻后,转身进厨房。姜也看着他的背影,无声松了口气。这男人身上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精锐的眼睛像是能让一切无所遁形,撒谎的时候,就有一点点……如履薄冰。等着我喂你?一个小时后,许温延做完饭从厨房里出来,褪去围裙,他身上的浅色家居服领口半开,比平时毫无感情的西装多了几分温和度。客厅里有争论声。一大一小都趴在地毯上,脑袋凑在一起,面前摊着本书。女人单手撑着下巴,嘴巴鼓动,“这是鸭!”团子手指胖乎乎的,点着绘本上的黄色动物,模样郑重而严肃,“这是鹅!是鹅!”“鸭!”“鹅!”“……”各执己见,争执不下。姜也完全没有要让着他的打算,甚至试图讲道理,“你看到旁边的字了没有?我在给你讲故事,我识字,所以你得听我的。”团子急得不行,委屈巴巴的瞪着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描述这么多话吧,只能更重的指着图上的鸭子,恨不得把它抠出来给自己作证。“鹅!这是鹅!”“……”这孩子好固执!许温延看着这个画面,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眸光在不知不觉中软成一团。过了一会儿,抬脚过去。俯身拿起书。“告诉叔叔,这是鸭还是鹅?”团子如同在一瞬间找到了后盾,傲娇的爬到男人腿上,坐进他怀里,挑衅般的扬起下巴,“是鹅是鹅!”“嗯,那就是鹅。”姜也瞪大眼睛,“诶,你……”“这套书的印刷有问题,他不识字,只能通过视觉看到的画面判断,你见过那只鸭脖子这么长?”“……”哼。“现在,吃饭。”他合上书,毫不费力的调解了一场战争。姜也舔了一下嘴角,看着男人单手抱起孩子,短短一天时间,这个动作已经被他做得非常顺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笑。她笑了。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团子刚刚获得胜利,眉眼飞扬着开心,搂着许温延的脖子,小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天马行空的言语,最终汇成一个意思。真开心呀。叔叔好,要帮他收拾姜姜。许温延失笑,把他放进餐椅,“饿吗?”“……吃饭!”不能饿着帅叔叔!姜也进来的时候,男人正拿着湿巾给手舞足蹈的小朋友擦手,他耐心十足,像是这样的动作已经做过无数遍——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对她。擦完手后,他又给他剥虾,夹排骨。团子非常捧场,每每给他夹一种食物进餐盘,他都会亮着眼睛发出一声“哇”,然后食指大动。尝到好吃的味道,鼓动着嘴巴抬起头,嚼啊嚼啊再咽下,然后就着那一张油嘴,在男人脸上亲可一口。木嘛。“谢谢蜀黍!”“叔叔做的饭太好吃啦!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做好不好?团子也要长高!变成叔叔这样的大人!”姜姜说的,要多说好话叔叔才不会跑。许温延没有眨眼,也并没有表示出任何嫌弃,看着他的小脸,深谙的黑眸里闪烁着莫名的光。两秒后他抬起头,深眸一如既往的沉,嗓音却很淡:“还不过来吃饭,也是想等着我喂你?”你说的她都知道姜也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没有笑,但脸上的神情莫名就带着几分甜,“你照顾团子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一本正经。好像他本该照顾她,但她懂事所以自己照顾自己。许温延盯着她看了两秒,冷哼。这顿饭吃得很温馨,饭后,许温延把团子从餐椅里抱出来,淡淡的扫了一眼满桌狼藉,“姜总,辛苦你了。”迈脚出去。姜也:“……”刚刚还说温馨,转眼这个男人就翻脸无情。不过洗就洗吧,老早以前她就被教育过了,他做饭她洗碗,天经地义,只是今天有团子在……这一桌一地老不好收拾了。等全部弄干净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姜也小心翼翼的没摔坏盘子,实在不想时隔几年后还被老男人看扁。她擦完手,从厨房出来。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转身往主卧晃了一圈,还是不见。姜也惊讶又犹疑的走向儿童房,这个房间之前都空着,团子要么跟她睡要么和付修寒睡,昨晚是亲子鉴定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端就戳中了姜也的某根神经,绝色的小脸在刹那间充血,爆红。她抬起双手挡了一下脸,又觉得欲盖弥彰。放下。“许温延!”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鬼话呢!她瞪他一眼,转头抱起团子塞进被窝里,“不要听他说这些没用的哦,乖乖睡觉,做个美梦。”她没发现,站着的男人嘴角弯了弯,冷峻的身姿被温温的灯光包裹着,柔静得像一副画。团子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大眼黑白分明。见姜也准备起身,马上紧张拉住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