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温延不知何时抬起眼,冷冷的眼神宛如冰凌。“许总晚……安。”走人。又过了二十分钟,客厅里都被清冷的黑暗包围着,楼上的人应该是没有下来的打算,静得有些可怕。许温延嘴角猝然掀起一抹自嘲,那叹声不重,却像巨石一般压在心口。他闭上眼睛。又过了一会儿。哒哒哒的声音楼梯上响起,越来越近。灯光驱走黑暗。柔巧的脚步带着小跑般的轻快,几秒后旁边深陷下去,女人趴在他肩膀边,吐气如兰,“许温延,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为什么不要抱?他身上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醇香的酒气,那股醉意仿佛浸入骨髓,于是睁开眼看她的时候,黑眸里有一种恍惚的温柔在游离,四面八方的包裹着她。姜也捏了一下他发红的耳垂,“你没睡呀。”“还想把我赶出去?”“……我哪有那么凶。”她咕哝着吐出一句,软软的声音像轻羽拂过,“我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明明说让我搬回来,自己又莫名其妙的不理我,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吧。”嗯,脾气还不小。许温延没说话,深邃的瞳仁中间有一个亮点,还有她的倒影。这沉沉的眼神复杂难懂,不容窥视。姜也下意识选择避开,“难受吗?”“嗯。”男人的声音透着沙哑,像是从沙漏里流淌出来,“很难受。”“谁让你喝那么多的……自己难受就算了,回来还要我照顾你。”她咕哝着撇撇嘴,“那我去给你煮醒酒茶,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别乱动。”万一吐了,场面不太好看。姜也起身去厨房,刚刚迈开脚步手腕就被抓住——沙发上的男人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长腿肆意分开,伸手一拽,她毫无重量的坐进他怀里,惯性般撞在他的胸膛。抬头,入眼是性感的喉结。“干嘛呀你?”娇软的声音如蜜,一下注入心底。眼前的女人美得独树一帜,有着乍然的惊艳,细看便越觉得赏心悦目,这张脸上曾经的清纯和稚嫩,被时光赋予最动人的外衣,倾城绝色。她就在面前,触手可得。许温延的手从她后背穿过,将人往上提起,距离拉近。浓烈的气息喷洒,“那你现在好了吗?”这个问题没头没尾,姜也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还生不生气,“看在你喝多的份儿上,我就不生气……了吧。”“既然不生气,为什么不要抱?”“……”因为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姜也软在他怀里,“你喝醉了,我怕压得你难受……而且,喝酒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吗?我又不知道原因。”这句话看似关心,其实还带着试探。许温延眼眸深处有海浪在翻滚,恨不得将她淹没。只是怀里的女人低着头,没有发现。“做吗?”他沉声。姜也又是一愣,伸手撑着他的胸膛,想坐起来,“别闹,我先去给你煮醒酒茶,等会儿……”“我不喝茶。”男人打断她,重新控制着她的细腰,“只吃你。”混合着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强势的把她压向自己,一同往后仰靠着沙发,吻就那么来势汹汹。炽热的气息融化在唇边,带着天雷勾地火的霸道。姜也攥着他的胳膊,抓得很紧。“许温延……”她难耐的皱起眉头,往旁边躲开,即便这样男人的吻也没停,一下下的啄吻着她,下巴、鼻尖,甚至脸上的轮廓,最后又回到唇边,粗重的呼吸里夹杂着一声低音,“嗯?”“你怎么了?”他以前也喝酒,没像这么不正常。感觉是在……急于证明什么,但想证明的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去楼上许温延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的将她摁向自己,那种用力,是收着劲道的狠,又爱又恨的情绪隐秘流窜,让他近乎疯魔。她感觉自己像在水里的鱼,快要缺氧。“去楼上……”“……”“许温延!”姜也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娇糯的声音正好敲在某一根骨髓上,“花姨还在房间里……等会儿被她听见怎么办?去楼上。”过了好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凌乱。喘息不定。她死死咬着嘴唇。“唔。”压抑的声音从唇齿中溢出,男人总算有了点反应,嗓音暗哑迷人,“抱紧我。”搂着她的屯部起身,上楼。——姜也很累,每一寸骨头都透着酥麻,侧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迷迷糊糊里,男人将她抱到浴室,耐心十足的帮她洗了个澡,擦干,再把她抱回床上。许温延眸里已经恢复清明。他深深看着她。女人侧着的脸颊绯色未退,嘟嘟的软肉粉嫩可人,这样看起来,和团子那张小脸更加相像,他眸色沉暗,忍不住抬手将她的脸扭过来。这次回来……到底带着多少秘密?又想从他身上达成怎样的目的?一个女人,如果带着若离若离的神秘感,很大概率会激起男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但如果浑身上下都是像迷一样的算计,只会让人想……撕碎她!许温延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下颌,缓缓移向那白皙的脖颈。很细。稍稍用力就是一个红印。他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最终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调整姿势在旁边躺下,手臂穿过她的后腰,往上一提,小女人马上就顺着气息靠过来,靠在他的颈窝里,沉沉睡去。头天做到半夜,法的乱摸,性感的肌理充满弹性,手感不要太好。“你要是累的话就再睡会儿……我可以忍一忍。”他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清冽的铃兰花香。让人想一口一口把他吃掉。两分钟后,男人半眯着睁开眼,眸里有刹那的风华倾泻,嗓音比方才更加沙哑,“再蹭,你今天都别起床了。”“……”姜也把脸从他脖子里收回来,腿放下,手上移。“那,你去给我倒水。”嗓子越来越干。许温延垂眸看她,这一眼雾谙灼灼,片刻后将她的脑袋往旁边挪开,起身。挺拔的身姿站在床前,人鱼线从深色內裤往上延伸,之后是模板般的窄腰紧腹,套衣服的动作被他做得撩人感十足,盖住。再多一秒,姜也就要鼻根发麻。男人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出去。“……”间隔几分钟,他端着一杯水进来,凑到姜也嘴边,看着她喝下,然后贴心的抽过一张纸给她擦嘴。“还渴不渴?”姜也笑得很甜,“不渴了。”许温延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是淡漠,“好,现在我们来谈谈。”又不是我脱的,凭什么要我穿?分明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做最亲密的事,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耳鬓厮磨。只是去倒了一杯水。此时。他站在那里,不近人情的气势就让人骇然。这前后短短的时间形成极大反差,仿佛前面的一切都是错觉,他深如寒潭的冷眸无波无澜,看着她,即将开始一场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