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致裕安愣了一会儿,眉头缓缓蹙起,“你让我调查祁陌。”许温延和他对了个眼神,这一刻两人心里都有着相同的答案,那掩盖在表面下的真相,似乎在一点点浮出水面。“慕姗能记得当年的事一点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不假思索的回答,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你尚且需要思虑片刻才能把记忆和时间画上等号,而她……”毫不拖泥带水。这就说明,她早就在心里做过了无数预演。设想他们会问什么问题,而她该怎么回答。致裕安憋着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来,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如果她真的和祁陌勾结……”那简直是太疯狂了。许温延冷峻的面容没什么表情,“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他转身往外走,“把三年前祁陌和慕姗有可能会见面的地方都查一遍,有点困难,但我相信致队可以查出点有价值的东西。”“……你去哪儿?”“找戒指。”“……”什么玩意儿?——晚上,白色特斯拉停在南苑门口,发出一声沉闷的刹车声。抬眼,别墅里一片漆黑。她还没回来。今天是花姨回乡下的日子,没有人在,这栋别墅就变得大而空旷,冷冷清清到一丝人气都没有。许温延打开车窗,大风刮过来。他转头从副驾驶上拿过一个袋子。这个包装袋在凤栖山庄放了三年,金色的外表有些许褪色,低端估计是不小心沾过水,已经开了封口。里面,是一个白色皮质的首饰盒。完好无损。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看到她满心欢喜定这个戒指时的样子,还有打算瞒着他时灵动的小聪明。最终一切都没来得及。又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许温延轻轻一笑,将他冷峻的轮廓渲染出几分柔情,眸里是平时没有的松弛。打开盒子,里面的两枚对戒星星发亮,心电图般的造型简约大气,只在中间镶嵌了一颗小钻,侧面刻着x&j。他听到自己的心跳,铿锵有力的跳动着。啪的一声。盖子被合上。他摸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找到她的号码,拨出去,手随意搭在车窗上,外面的路灯照下来,半明半暗。将近半分钟,对面接起。“哇,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摸出手机就你,这是不是心有灵犀呀?”“别贫。”男人的声音有一丝哑,在宁静的环境里刺激着耳膜,进而刺激着神经,“这么晚,用不用我去接你?”“……”一顿。姜也啊啊啊叫了几声。“结完婚的许温延真的好帅!比以前还要帅好多好多!竟然会主动说来接我哎!”我会非常非常想念你的许温延听着电话里喋喋不休的声音,眉心直跳,鼓起的青筋仿佛也跟着活跃起来,是那种……打从心底的无可奈何。他没说话,呼吸声很静。等着她闹完。“唉……”刚才还巧笑嫣然的女人,突然开始唉声叹气起来,“可惜现在不在你面前,不然我就要亲亲你了……我临时有一个策划人要见,去外地,估计一两天就回来了,你乖乖等我啊。”“……”外面的风比刚才更大。许温延黑眸幽深雾谙,抬手扯开衣领。“去哪儿?”“y省。”“嗯。”“……”没啦?姜也坐在候机室,旁边是低着头和人发信息的周瑾,她瘪瘪嘴,“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个注意安全啊,早点回来啊,我会想你呀!”什么都没有,未免无趣。“说了有用?”“这不是态度问题嘛?”她咕哝。“明知道你从来不会听我的话,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就像她到了机场才打算通知他,也不是要商量的意思。两头都沉默,气氛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姜也有点受不了,主动讨好,“这是我的工作嘛,就像你临时出差,我也没有拦过你啊……好了不生气,我会非常非常想念你的。”“……”许温延头往后仰,闭上眼睛。沉沉呼出一口浊气。出差没有错,有问题的地方在于,今天是他们领证的今天是送惊喜的一天哦从盆地丘陵回到一览无余的大都市,此刻已经是凌晨,这城虚无灼华,比北方冷,可风一吹过来,却是干干净净的清爽味道。这一路,姜也都没说话。到酒店门口。下车。“g!”周瑾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看着她,眼神里有隐隐的担忧,“你下午都没有吃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她正对着酒店大门,逆光而站,窈窕曼妙的身姿被光影诠释得恰到好处,周身如同悬浮着一层迷雾,那冷艳令人琢磨不透。大约过了一分钟。风把她的声音送过来,“先别告诉我哥。”答非所问的后面,还有一句很轻的叹息,“先让我理理清楚吧,有点累,饭就不吃了。”人一旦吃的太多,脑子就不够用。她得保持清醒才行。周瑾看着她英挺的背影,眉心渐渐收拢,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腔里流窜,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明白那种情绪,叫心疼。——第二天一早,姜也就坐上了返程的机票,下飞机后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点半。“直接送我去许氏。”今天是送惊喜的一天哦。周瑾应了一声,上前两步替她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后,他发动引擎,转方向盘的空档看了看后视镜,后面的女人今天穿得很随意,黑色皮衣和紧身牛仔裤,姿态万千,活力四射。他移开目光,“小姐,那件旗袍怎么处理?”“烧掉。”谜底已经解开,那件旗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