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身冰寒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化为灰烬。不止过了多久,姜也大概是感觉到了温暖,抓着他的衣服往怀里钻,嘴里无意识的低喃:“放开我妈妈……别碰她……求求你们别……别碰她。”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再求饶。转而,她呼吸蓦然发紧。抽噎着哭起来。“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把原因告诉我……我就帮你拿到那样东西。”许温延眉眼紧凝,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想问,又觉得此时的她像泡沫般一碰就碎。终究是不忍。他深深叹息一声。搂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握住她因为恐惧而紧握的手,亲吻她脸颊上的泪,低沉的嗓音,“小混蛋,我在这里。”你帮我,洗澡?姜也一觉睡到去见女人许温延低头就看进她的眼睛里,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像珍珠一样散发着璀璨,美得能蛊惑人心。看起来正常,应该已经忘了昨天晚上的梦。“嗯,见女人。”他说。姜也踮起脚在他鼻尖上咬了一口,全是泡沫,看着男人皱眉,她哼了一声,“行了啊你,我都解释清楚了,不带这么睚眦必报的。”“你清楚了,在我这里仍然是不清不楚。”许温延拿毛巾擦去泡沫,鼻尖上的牙印显露出来。“想翻篇也行。”姜也扬眉,“嗯?”“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书,等我回来验收。”“……”这次没等姜也说话,他率先走出洗手间,换衣服下楼。汽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姜也站在窗口,心里默数着数字,在数到五十的时候转身走出房间,去了书房。这次正大光明,她甚至没有关门。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打开保险箱。但里面正如她想的那样,只有一些许氏的重要文件,原本放在里面的东西,早就已经被转移。姜也坐在地上,盯着那个大保险箱出神。不能直接问,那现在……又该去哪里找?不知道。她脑海中一片复杂和浑浊,像是还没从昨天晚上的梦境里回过神来,身上冷汗淋漓。他说得对,她该好好洗个澡。——墓园,许温延到的时候,外面开始下蒙蒙细雨,车里有配备的雨伞,黑色,伞沿宽大。就像是为了迎合这样的氛围,入眼便是白茫茫的沉雾,压抑怨怼。他撑着伞,顺着熟悉的路线往里走。近了。女人苗条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穿着一身纯黑色长裙,正好盖到脚踝的位置,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平底单鞋上挂着水珠。许温延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快走了几步,到跟前时把伞递给她。“你现在的身体,淋不得雨。”“我以为你不在意。”“……”这只是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慕姗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自嘲,盯着那木质的伞柄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谢谢。”两人同时转过身,墓碑上的男人精神抖擞,眉宇间漂浮着正义凌然的气息,他们的灵魂,在这岁月长河里弥留着不可磨灭的痕迹,从未消失。“慕姗。”许温延嗓音很沉,“怎么会想起来这里?”“很长时间没来看爸爸了。”女人嘴角还是挂着温婉的笑,却显得有些悲戚,那脸上的表情被遮掩在黑色的大伞下,半明半暗,“你也是一样吧?而且你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不然也不会……”顿了顿,她才补出后半句。“不然也不会故意让陈想跟我透露,你今天会来墓园。”就在被致裕安叫去配合调查的阿延,你变了慕姗没有说话,淅淅沥沥的毛毛雨,连雨声也听不见,就显得这陵园里一片寂静,在这种寂静里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等待着,看她如何作答。慕家祖上每一代都有忠烈,她的父亲,到死都在守护这片土地和想守护的人。她没有走他们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