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摇头。“反正,鬼哥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阿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爽朗的笑声传出去老远,也没再继续问昨天的事,收敛嗓音道:“这段时间多跟着阿诚和念念学学,过段时间有批大货要出,你跟着搭把手。”姜也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鬼哥。”顾念炒了两道菜后就把剩下的事交给阿姨,她刚出来,阿鬼让她带姜也四处看看。别的不说,这洋房的花园其实很有看头,各种名贵绿植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阵风吹来,蔷薇花香四溢。她轻轻拍了拍一朵玫瑰,笑着说:“要是在北方,这些花连一片叶子也留不下。”“嗯,南方一年四季都有花。”顾念摘了一朵递给她,“乱花渐欲迷人眼,多了也不是好事。”“你看习惯了当然觉得没什么稀奇。”姜也小心避开花枝上的刺,捏住一片花瓣,“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经常来鬼哥家吗?”跟我一起往前走吧!顾念身形一顿,杏眼灼灼的看着她,“温言,我知道你不是蠢货,你也没必要拿这些话来试探我,我只是他的一个情人,无足轻重。”阿鬼之所以会把她留在身边,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知进退,识大体,既不会反抗他,也从来不会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上次之所以勾引江野……是她,想逃离现在的生活。“之前对你出言不逊,我应该跟你道歉,但其实你跟我也没有什么区别。”顾念勾唇笑了笑,像是在笑她,又像是在笑自己,“进了这个深潭,大家都一样。”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低迷,姜也微微皱起眉头。“深潭?”“可不是么。”姜也顿了一下,理顺手里的花枝插到她头上,“是,但我觉得你说的也不太对,深潭是死潭,选择沉下去还是浮上来,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是人性的选择。顾念怔在原地,半晌无言。两人又顺着花园散了会儿步,今天天气不算好,有风,吹得人鼻尖通红,顾念明里暗里的讲了些旅行社里的事,却也没有直说。“这几天你多跟着我跑跑,自然就明白了。”姜也掩下眸里的思虑,“麻烦你。”阿鬼见她们俩相处得这么融洽,很是欣慰的走过来揽着顾念的腰,“温言年龄小,你确实得多带带她。”顾念看着他柔和的侧脸,想到昨晚他在床上时的模样。他一边在她身上作乱,一边提问。“她什么反应?”“应该是猜到了,但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顾念喘息不定的被迫承受着,又把姜也挑衅喵爷地事告诉了他,“我让她不要把喵爷逼急了,她说……”“说什么?”【逼急了能怎样?她能杀我,我不能杀她?】阿鬼听完也愣了一下,随后大笑着、发了狠的折磨她,那力道仿佛是想把她弄死。她想逃,他就用皮带勒着她的脖子。“温言……”他疯狂得有些神志不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颗鲜红的心,跟我一起往前走吧……跟我一起!”顾念收回思绪,茫茫的目光不经意从另一边的女人身上扫过。她安安静静的站着,身姿挺拔婀娜,漂亮如妖的脸上仿佛戴上了一张清冷的面具,深邃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尤物。她有头脑也有胆识。阿鬼……应该不会动她吧。吃完饭姜也就跟阿鬼告了别,“鬼哥,我想去找个小诊所看看胳膊上的伤,之前发炎了一直没好,我怕耽误事。”阿鬼状似担忧的哟了一声,“那确实得赶紧去,万一更严重就不好了。”说完他又道:“还有钱吗?”“……有。”“有事一定要告诉哥,千万别自己强撑啊!”姜也心里翻着白眼,感谢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说了一通,然后就转头往外走。阿诚等在车边,远远的就看着她步伐带风的出来,自然也没有错过那张脸上松了口气的表情。刚上车他就问,“鬼哥给你压力了?”知不知道邀请一个男人上楼意味着什么?姜也闭眼捏着眉心,“没有压力,只是我不太喜欢听别人念经……”她突然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尊菩萨像,深邃的眼眸转过去看着驾驶座的男人,试探道:“你说,菩萨会保佑我们这种坏事做尽的人吗?”阿诚没说话,沉沉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直到去完诊所回到出租房,他踩下刹车,刺耳的声音听得人皱眉。“这世界那么多人,菩萨哪里保佑得过来。”“……”什么?姜也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菩萨会不会保佑坏事做尽的人?保佑不过来。驾驶座上的男人坐着没动,深邃的目光看着前面的路灯,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他只是坐在那儿,像一尊雕像。她开始有点好奇,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的姐姐……又是怎么死的?“你要上去喝口水吗?”阿诚眸底晃动了一下,转头朝她逼近过来,强有力的手臂撑在座椅后方,“知不知道邀请一个男人上楼意味着什么?嗯?”姜也下意识的后仰,满脸问号的看着他。“你发病了?”“……”“我让你上楼就是想勾引你,那你前几次不请自来的往我家跑又是在合计什么?”阿诚:“……”她嗤了一声,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胸口把他推开,“本来还觉得你跟我同病相怜,能有个伴儿聊聊天也挺好,现在看来你真不配。”阿诚:“……”他就说一句,这个女人叭叭叭个没完。姜也没再跟他废话,推开车门下去后就大步上楼,她还得去和常远通口气,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能用的资料。阿鬼出货的日期一定在半个月后,那这一段时间内,他一定会扫平所有的障碍和不定因素,工厂那边一定会有所动作,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我打算找时间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能拿到一点证据。”常远表示不同意,“太危险了。”“我有分寸。”姜也并不是逞强的人,更何况错过这次机会又还得等多久?“阿鬼现在很信任我,我会跟在他的人身边转两天再去,这样就算被发现,我也可以找理由搪塞过去,难道你不想趁这次把他一网打尽吗?”常远没说话,手机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仿佛能感受到他纠结的情绪。“你真的有把握?”“不一定。”姜也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下看,那辆老式的桑塔纳还停在楼下,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靠着抽烟的男人,黑色衣服将他和环境融为一体。“我向来不喜欢把话说的太满,是什么就是什么,但我也不是个缩头乌龟,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她放下窗帘,眼里仿佛被迷雾笼罩着。“我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批‘大货’,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打算带出境的人,常远,我们得救他们。”常远在这一行干了很多年,也有自己的渠道,比谁都清楚姜也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他无法坐视不理,最终还是被她说服,咬牙道:“好……你注意安全!”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挂了电话,姜也把手机卡抠出来藏在床底下,前段时间新买的老人机也重新放进床头柜后方,希望下一次再拿出来,就能有确切的消息。阿鬼说话算话,之后几天都让顾念带着她转悠,熟悉旅行社里的环境。但没再见到许温延和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