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没办法继续盯着阿鬼。“我已经探过了,他书房有红外线探测仪,里面有密码箱,账本和资料很大概率在里面。”姜也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是了,上次她来工厂,他说有别的事情办。许温延粗沉的呼吸在她脸侧,微微错一下就能吻到她,“一个人不要再来这里,计划明白再行动,保护好自己,乖。”“好……”姜也声音有一丝不明显的颤抖。“顾念对我有点信任了,我试试能不能让她帮忙。”她偶尔会留在阿鬼的洋房,如果能把阿鬼支开,事半功倍。许温延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侧脸,目光深沉,“你该走了。”他还得留下。姜也看着他。淅淅沥沥的黑夜里,四目相对。她抬手抓着他的衣服拉向自己,深深地吻下去。许温延吻着她,双手揉着她细软的腰肢,冷峻的下颌弧度俊美刚毅,有紧绷的压抑在蔓延。姜也回到出租房已经五点。这个点车行还没开门。只能先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再顺着下水管道爬回房子里。她刚洗完澡出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拍到的那段画面传给常远,实在是……太过不堪入目。“叩、叩、叩。”敲门声清脆有力。姜也猛地转过头,握着摄像头的手不自觉轻颤了一下。她刚回来,这时候找上门的人……会是谁?我看到一辆车里的人很像你姜也把摄像头放在桌上,转手拿起水果刀藏在身后,一步步走向门口,不知不觉间手心里渗起了冷汗。她屏住呼吸,打开门。“你……”阿诚原本是想说点什么,迎面看到她眼睛里的锋利就止住了话茬,眯着眼眸道:“你这个时间竟然没睡觉?”姜也心里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刀收进衣袖里,“不是你扰人清梦吗大哥?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不睡觉?”阿诚没有回答,锋锐的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她。过了五秒。他沉声开口:“出去了?”姜也握着刀的手重新收紧,翻了个白眼道:“外面下着雨,乌漆嘛黑的天,我出去去哪里请问?”阿诚又不说话了。这样的对视,仿佛将气氛推向一个战场。他和她处于对立,此时都在等着对方率先露出马脚,紧绷的眼神在空中拉成了一条线,硝烟弥漫。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压迫感渐渐散去,阿诚迈脚往里面走了两步,声音依旧很沉,“我刚刚从山上下来,看到一辆车里的人很像你。”很巧的是,那辆车现在就停在她家不远的巷子里。而她还没睡,看样子是刚洗完澡。真的只是巧合?姜也的视线跟着他移动,眼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正好就在那个针孔摄像头旁边。阿诚翘起二郎腿,抬眸扫了一眼她垂在侧后方的手。恍然未觉的移开。“如果不是你,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撞到了,还是用这番话来诈她,但不管是哪一种,此情此景都让她心里有一丝凝固。她目光在那个摄像头上逗留了一秒,移开。平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像我买了东西没收到包裹,你非要让我证明我没收到,我怎么证明,让包裹给你托梦?”“……”阿诚短促的笑了声。像是被这句话逗笑,又像是在笑她。“这么能颠倒黑白,怪不得鬼哥会把你留在身边重用。”姜也定定的看了他两秒,虽然不知道他看见自己的事到底是真是假,但此刻的危机,应该是已经解除。她心里松了口气,注意着他的反应走过去,挤着沙发边坐下。“你来到底想做什么?”阿诚侧眸,女人娇软的身体贴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身上特有的馨香顺着空气飘过来,体内有一股血脉开始躁动。他哑声道:“滚过去一点。”姜也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起身坐到对面椅子上。“当谁乐意挨着你似的!”反正摄像头已经拿回来了。“从楼下看到你这灯开着就上来看看,万一被人先奸后杀了,我不好跟鬼哥交代。”阿诚眼底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车上的人真不是你?”姜也打了个哈欠,“这么冷的天儿,我出去找虐吗?到底有没有正事儿啊你?没有赶紧滚,我要睡觉!”阿诚深不见底的眸光笼在她身上,好一会儿轻嗤道:“温言,考虑好后果。”不也还是个任人宰杀的猪姜也心口一滞,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暴露了,谁知下一刻阿诚却站起身来,黑眸里渗着丝丝危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经不再代表你自己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鬼哥不会放过你。”他走,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引擎声。姜也站在原地,背心发凉。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脑海中甚至想过……如果阿诚真的发现了,还打算把这件事情汇报给阿鬼,她是不是要对他下手。还好……还好他没打算戳穿她。可此时安静下来她又觉得有些疑惑,阿诚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帮忙掩盖?姜也眸光一亮,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夏至深!目前看来,阿诚确实可以相信。她闭了闭眼,快步走到桌前打开电脑,把摄像头的信号连接连接上,这次是不假思索的把视频发到了常远邮箱。如果这次的行动可以顺利,她就可以想办法在袁老面前取代阿鬼,接下来就能接触到国的业务。公海……很近了。姜也睡了一觉补眠,醒来时有几个未接来电。她去洗手间刷牙,挑出顾念的号码打过去,打开扩音,“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你是死了?!”顾念的声音咬牙切齿,“老娘本来想带你出境,死活找不着人。”姜也皱了下眉,“睡过了。”“你他妈……”顾念听到她这轻飘飘的声音就想骂人,但是一想到骂了也没什么用,只能磨着牙道:“算了,你就睡死在那儿吧!”挂了。姜也:“……”她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刷牙。顾念带了一个团,回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到公司刚下车就看见可怜巴巴蹲在门口的女人,手里还拎着一袋子酒,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了。她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干嘛!”姜也嘻嘻笑,“你工作辛苦了,我来接你下班啊。”她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上拎了一下,“怎么样,要不要去找个烧烤店喝点?我请客。”顾念盯着她看了半晌,欲言又止。最后一挥手,“走!”小地方的烧烤店就那么几家,经常来吃,和老板都成了熟人,顾念打了声招呼就找张桌子坐下,少有的抱怨道:“还好今天另外两个导游也在,不然我得被那个男的给烦死!”姜也不明所以,“哪个男的?”“就上次那个。”顾念抽纸巾擦了擦桌面,“估计是看着你不在吧,觉得我好欺负,又他妈想调戏我。”她顺着这个话茬讲了几件事儿,姜也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直到听到两瓶酒下肚的顾念咕哝着说:“在我面前拽什么啊……”“过几天、要不了几天了,不也还是个任人宰杀的猪……”姜也眸光凝滞,“你说什么?”“没……”顾念笑得很恍惚,但好像一下心情就好了起来,伸手把她面前的酒拿过去,“反正你受着伤不能喝酒,我帮你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