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都大好?了,怎么太子还缠绵病榻。”皇贵妃叹息一声,挥挥手让小?太监离开了。
众人都竖着耳朵听呢,闻言免不得?在心里嘀咕皇家那点儿事?。
大皇子受罚之后就又得?重用,太子虽然是嫡子,但身体不好?,这都快七日不见上朝了,今日的鹿鸣宴也不能出席,指不定多凶险。
如果?太子真不好?,放眼望去也就大皇子能继承大典。
众人看皇贵妃的目光都掺杂了更为复杂的情绪,林幼萱知道?这些话都是皇贵妃故意抛出来给大家听的,面?上神色不变,思绪已经飞出去了。
太子一直都身上不好?是世?人皆知,今儿是因为知道?鹿鸣宴会出事?故意回避,还是真不好??
陆少渊能让她进宫来,说明宫里足够安全,所以太子不出门多半是装病?
想?到这里,她目光不由得?看向人群,瞧见了武定侯夫人。
武定侯夫人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以说是红光满面?,她定定看了片刻,想?起前世?武定侯和大皇子勾结围攻京城,也是她睡熟的那一夜。
今生武定侯肯定是被大皇子逼迫反的,毕竟嫡长孙在京城不得?不妥协,那么武定侯还回围城吗?!
想?到这里,她猛地掐了一下手心。
武定侯已经回京城了!
那些粮食都是为了接济武定侯藏的兵!
那武定侯的人都会藏在哪里?京郊?到时候还是围攻京城吗?!
她明白陆少渊的想?法了。
武定侯到底是要反的,这个局没法解,她在宅子里反倒不安全,倒不如直接放进宫里,就算被困宫里有太子的人,而他也在宫中。
可是从内往外破局,不更困难吗?!
万一宫中的反贼比太子的人多,就是瓮中捉鳖了。
陆少渊不可能想?不到。
“乡君,乡君……”林幼萱正想?得?入神,耳边传来几声呼喊,让她一个激灵想?起自己?正在皇贵妃跟前。
她忙站起身:“可是开始了,我昨夜走困,这会子走神了。”
宫人伸手去扶她,笑着说:“是呢,乡君别紧张,大家都还没归位呢。”随后压低了声又道?,“第四轮诵经结束,乡君就借故如厕,先离开此地。”
林幼萱一愣,凝眉看了过去,那宫人仿佛知道?她的戒备,抿唇笑着继续说:“世?子爷说姑娘答应的看烟火,不可食言。”
这算说一句能证明身份的暗号。
林幼萱点点头,再?没有了疑问,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梵音依旧,可她心境如何都静不下来了,熬到结束,她按着宫人说辞离开的祈福的宫殿,在宫门口便遇上那个宫人,两人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由那位宫人领路往侧边的宫道?去。
走着走着,林幼萱隐约听到一阵喧闹,她抬头望去,高高的宫墙只给视线范围内留下小?小?的一个框,映入眼帘除了宫墙与?琉璃瓦的屋檐,便再?无他物。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般压抑的地方,连天?空都小?小?一片,如何能过得?自在。
她忽然感触,想?起前世?把自己?困在那一方后院里的蠢。
一直不放过自己?的人居然就是自己?。
她双唇往上翘了翘,宫人回头正好?是瞧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里的光一沉,面?上却笑得?无害询问:“乡君怎么了?我们?还是走快一些,不然里头就发现我们?不见了。”
林幼萱收了表情,迈步走到她前头,忽然又想?到什么侧脸要宫人,哪知一块手帕就此蒙上了她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