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件事是由ANE惹起,可那些新人们加起来也比不上陆恩行一个火辣招摇。
距离陆恩行积极主动态度良好承认错误已经过去了整一个月,无论是星周刊还是论坛微博,对于这件事的议论热度始终只增不减。
不光是年轻人热议的话题,就连超市卖卤肉的大妈偶然聊上两句都能扯到这件事。
一说,“我家孩子原来可喜欢他了,满屋子都是他的照片,看他面相觉得还挺忠厚老实的,没想到竟然会吸毒,真是的,太吓人了,还好我家孩子现在不喜欢他,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立马就有附和的,“哎哟,那你家闺女都算听话的,我家那个跟我拉战壕要开战呢!说只要我敢动她收藏的那明星一点点东西,就拖箱子离家出走,我头都大,你说我家闺女会不会被带上邪路啊?那明星是个男人却喜欢男人,这么变态我闺女怎么会喜欢他的?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孩!”
又说,“那你可得小心点啊,可别让你闺女走上歪路,回去好好说,现在孩子都打不得,越打越不听话,不行你跟她爸商量商量,一定要改过来,不能纵容。”
另说,“现在哪个明星没个缺点,做父母的对于孩子追星已经很宽容了,这些明星竟然还这么不自觉,既然是公众人物言行举止就应该收敛点啊,社会风气就是这么变坏的,真是忧心。”
有羡慕的,“你担心什么呀,家里两个儿子,一点都不用担心!”
那个叹道,“儿子好个屁啊,谁说儿子不喜欢男明星了,我大儿子就很喜欢他,搞得我心慌焦虑整天睡不好觉,又怕说多了一个不小心帮我儿子唤醒了不该唤醒的东西,愁得头发都白了!”
絮絮叨叨、纷纷扰扰、没完没了,被掩盖在超市更加嘈杂臃肿的声音中,并不突出,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给我切一斤猪舌头,剁碎一点,谢谢。”
一把温厚的声音突然切入,打断了大妈们满腹愁肠的对话,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仍然掩不掉那股子天生入骨的沙哑和性感,就像是贴在耳朵上直说到了心尖,听着就让人通体舒畅。
常年卖卤肉的大妈动作流畅自然,然而在捡出一条猪舌头手起刀落的瞬间却陡然顿住,抬眼不确定道,“剁碎?要多碎?”
那人穿着连帽衫,此时正兜着帽子,一双眼也藏在大大的墨镜后,看不清内里情绪,却能感觉到那双眼正狰狞地瞪着案板上的猪舌头,大妈手一抖,差点剁了自己的手。
“能多碎就多碎,全看你手艺,放心,不是人吃的,回家喂狗,我们家那土皇帝就爱嚼些不是玩意儿的舌头。”
大妈古怪地看了眼这一身包裹严实的怪人,倒是刀工清奇地按照客人的要求将好好一条舌头剁得完全看不出来原形,麻利地上称标价,装盒打包,随即往客人眼前一递,雷厉风行道,“收好了!”
那人嫌弃地看了眼油腻腻的包装袋,高冷道,“再给我包一层,太油了。”
大妈很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依言又套了一层,这次倒是没递给那人,而是直接扔他手推车里了。
那人像是还要说什么,恰巧他的同伴找到了他,皱着眉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跑这边来了?”
男人白色T恤外头披了件短袖灰格子衬衫,蓝白牛仔裤下是一双白色板鞋,花纹镶边以及鞋带却是鲜艳夺目的红色,乍一看非常抢眼,看久了却也觉得非常合眼,灰白的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下巴凌厉中带着几分柔和,嘴唇不薄不厚,唇色偏浅,声音非常好听,醇厚得像是窖藏了几十年的美酒,温润清冽甘甜。
蒙着口罩的男人回头随意看了眼略显紧张的同伴,指着手推车里的碎肉袋子说道,“不小心看到了几条贱舌头,剁了回家喂狗。”
几位大妈面面相觑地望着彼此,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又被那戴棒球帽的人似瞪非瞪地扫了一眼,更觉心头别得一跳,怵得厉害。
心惊肉跳的时候,就看到棒球帽接过手推车,帅气地抬脚离开,大妈们听到的最后一句就是,“让你别出门还跟本尊急,不作不死你不是最清楚么?”
怔怔地望着那两个极为般配的背影,刚才剁舌头的大妈手一松,才心惊地发现刀还握在她手里,磕着案板划过一条凄厉的弧线,堪堪砸在了她脚边,只差毫厘便能切了她的小脚趾,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太邪性了!
三十来天,陆恩行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光是打游戏毛就要齐了腰。
公司明确给他放假,他就是想去拍戏都拍不了,更何况现在公司高层正在争论不休,关于《山河图》的拍摄是否要换掉他的议题,毕竟他现在风评太差,电影要到国庆节才面世,公司是情愿推迟上映日期,也不愿让他一个脏人污了电影的名声。
看电视一到娱乐综艺节目就总是会拿他出来做话题,恨不得把他三生三世都拿出来絮叨一遍,从本质上来质疑他的劣根性,好为他吸毒性|交寻到一个最为合衬的理由:
你看,他本来就是能够做出这些淫|秽肮脏之事的人。
而上网更是给自己找麻烦添堵,黑粉们庞大得他难以想象,各种道德的至高点,各种法律的拥趸者,铮铮言词地动用那些肮脏不堪的词语辱骂他,可是说出口的瞬间他们都不会怀疑只是那些词语就足够玷污他们自身的纯洁和善良了么?一个性本善良的好人单纯就因为被一个坏蛋激怒而变得跟那坏蛋一样肮脏卑鄙,那么这个好人究竟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就算是他的后援团也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开张了,传说是被黑粉黑了,也不知道是真被黑了,还是老姑娘们这回是彻底对他感到失望,再也不想做他的星星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