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咧嘴傻笑,他不知道这个老人为什么这么热心的要收他做徒弟,但是见自己点头答应之后这位慈祥的老爷爷这么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萧剑扬说:“老前辈,他在上海读书,可能没多少时间跟在你跟边学习。”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萧乐直叹气。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他就喜欢得不得了,这个小孩步履轻盈,目光灵动,言谈举止间无不透着聪慧,其资质之好,可能比他下了大量心血去培养的外孙还要强,他很希望能收他为徒,将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可是这个小孩家在上海,让他放弃在上海的优裕生活,留在这偏僻的山村和自己一起过这种清苦的生活,貌似也不是很现实……
他无奈的说:“为什么现在的小孩都宁可花十几年时间去学一些自己这辈子都不大可能用得到的知识,然后找一份很难有很好的前途的工作,庸庸碌碌的过完一辈子,却不肯花一点时间去学一些真正有用的本领?”
萧剑扬也颇为无奈。现在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一切都是虚的,全凭学历说话。在现代的人眼里,学历越高就表示能力越强,越值得重用,至于品德、毅力、抗压能力、应变能力等等这些,都靠边站了。这就逼得现在的孩子不得不投入自己全部的精力去读书,拼尽全力往高考这条独木桥上挤,能挤过去就是天之骄子,挤不过去?那你啥也不是。去学一门技术啥的,那是在高考失败之后才考虑的事情,在高考之前那是绝对不会去考虑的。
至于从小跟在老师傅身边学中医,练武术……
除非家长脑抽了,否则绝对不会考虑的。
但很多东西都需要投入大量的心血去慢慢学习,慢慢研究的,压根就没有速成的法子。于是,很多传承千年的技艺因为没有人愿意学,慢慢地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老人有心要收萧乐为徒,然而萧乐却要在上海读书,根本就不可能留在这个山村里学艺,这可如何是好?
金南一说:“要不……前辈,你到上海去吧,到上海去开个小小的医馆,不就可以时常将他带在身边,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了?”
老人摇头:“我不习惯大城市的喧嚣,真去了上海生活,我少说也得少活二十年!”
金南一说:“这个好办,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不就行了?上海那么大,总能找到一两个相对要清静些的地方的。”
老人沉吟良久,还是觉得不能错过了这个资质上佳的孩子,说:“但愿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吧。”
金南一斩钉截铁的说:“一定能找到的。”
转身就打了个电话出去:“给我在上海找个清静的、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越清静的越好!”
国家不止一次希望这位老人能够出山,当然,不是想让他回部队,而是希望他能将自己那一身本领传承下去。这些都是中华民族的瑰宝,要是后继无人,就这样断了传承,那就太可惜了。但老人每次都表示没找到合适的传人,他宁可将这一身本事带进棺材里,免得教给心术不正的小人,流毒无穷。好不容易,老头子终于松了口,愿意出山授徒了,必须给他找个清静的、最适合养老和授业的地方啊!这样的好地方凭借个人的力量可能很难找得到,但如果动用了国家机器……
那都不算事!
萧剑扬这一身暗伤实在厉害,自然不是泡一次药浴,做一次针灸推拿就能好的,接下来几天,他天天都到老人这里来报到,一模一样的流程:在温度相当高的药液里泡上半个小时,然后就是推拿、针灸。每次针灸,老人总会用空心银针从他体内拔出大量恶臭难闻的脓血和积液,多到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整个人都烂掉了。好在,做了几次针灸后,拔出来的脓血和积液是越来越少了,而他分明感觉到,每做完一次针灸,他的身体便比以前要轻松几分,那每逢变天旧伤处便骤然加剧的麻木、酸痛也渐渐减轻,本来握筷子都微微颤抖的手越来越稳定了。
“那位老爷爷很厉害。”又一次接受完治疗,并且在老人家里吃了一顿药膳,顶着濛濛细雨返回木楼的时候,萧乐忽然开口。
萧剑扬问:“他怎么个厉害法?”
萧乐说:“他的医术很好,经过他的治疗,你的身体比以前好太多了。而且他的力气非常大,那么重的两个石锁他居然抡得呼呼作响!”
他指的是老人院子里那对用来锻练膂力的石锁,每一个都重达八十斤,想单手将它拿起来并不容易。但萧乐每次晨跑总能在老人家门口看到他拿着那对石锁在锻练,那么沉重的一对石锁到了他手里就像两个轻飘飘的小皮球,让他抡得呼呼风响,甚至抛起两米多高再接住……当时他整个人都看傻了。
萧剑扬说:“这是一位奇人,非常厉害的,能拜他为师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萧乐有些苦恼:“但是我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萧剑扬有些好奇:“此话怎讲?”
萧乐说:“他说我的作息习惯不对,吃的食物不对,喝的饮料不对,锻炼的方法不对……反正甭管我做什么都不对,也只有我呼吸的空气不是错的了!”
萧剑扬哑然失笑:“没准连你呼吸的空气都是错的。”
萧乐啊了一声:“什么意思啊?”
萧剑扬没有解释,只是揉了揉他的小脸:“其实你应该留在这里……这里比上海更适合修行。”
萧乐整个人都傻了:“修……修行!?像古代的大侠那样?”
萧剑扬说:“差不多吧。可惜,不现实。”
确实不现实。半个月后,身体状况已经大大好转的他便带着萧乐,和金南一一起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当然,这位神秘的老人也跟着一起去。他只完成了第一个疗程,后面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调理,老人得跟着去。
萧剑扬暗暗估计了一下,这半个月下,他消耗掉的药材加起来,总价值怕是不少于百万了,乖乖,真是吓人。他提出过要给老人钱,老人只是淡淡的说:“我熬这些药主要是想打熬一下我的小徒弟的筋骨,治你只是顺带的,不用钱。”
是真的不要钱,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叠废纸而已。
上海那边早就给挑远好了养老和授业的好地方,那便是上海凤凰山一处道观。这处道观是文物古迹,里面早就没有道士了,也不对外开放,哪怕是节假日,跑到这里来游玩的旅客也不多,再清静不过了。老人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便在那里住了下来。他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唯一的女儿都当上了外婆,可谓无牵无挂,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至于地方政府……
废话,这么一尊大神八乘大轿请都请不来,哪里敢多放一个屁!
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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