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怎么觉得睡觉之前还软趴趴的陌生人,突然之间长得那么顺眼呢?
风停,窗帘落下来,滑过桃舟的手臂。
她抬起手,手臂外侧,手腕以上三寸的地方有一点红色的颜料。
他递给她一个小瓶子。
她没接。
他晃晃小瓶子,解释道:“这颜料难洗,要用松节油。”
她接过来,捏在手里,去看他手里的画板:“给我看看。”
他将画板转过来给她看。
“好厉害。”只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发出惊叹。
像是照相机拍出来的一样,每个细节都处理得很好。虽然桃舟对油画一无所知,也能感觉到眼前的人是很厉害的。
他腼腆的笑笑:“还行吗?”
“什么还行,”她佩服地拍拍他的肩膀,“画得超棒的好吗?天哪,我们学校艺术系原来那么厉害的吗?”她惊叹连连。
他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深,见她那么喜欢,他说:“你喜欢的话……”
“桃舟!”外面突然响起呼叫声。
桃舟往跪在刚才睡过的横台上往下看,挥了挥手:“来了来了。”
“快点,老班已经发现了,我跟他说你肚子不舒服去校医室了。”
“知道了谢啦!”桃舟说完之后就利索地跳下来跑着往外走,还记得转头跟他打招呼,“我先走啦,拜拜。”
信芳隽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女孩子,刚才的话咽了回去,一点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滚了一遍,被他压下去,转身收拾画板的时候,发现窗台角落里掉了蜷着一件可怜的校服外套。
他走过去,把校服拿起来抖了抖,看大小,应该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的。
是叫陶周吗?她爸姓陶,她妈姓周?
他笑着摇摇头,把奇怪的想法摇出去,又把校服叠好,放在窗台的正中央。
她应该会回来找。
晚自习的时候,桃舟一抹手臂冷飕飕的,在桌洞里掏了半天也没找到校服,跟着同桌前前后后找了半天。
桃舟挠着头坐到位置上开始回想,不经意间看见手臂上一点暗红。
“啊!艺术楼!”她一拍大腿。
同桌也恍然大悟:“对喔,下午你回来的时候就没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