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皇后娘娘已经多日没有展露笑颜了,此时开怀的模样,让伺候她的宫女和宦官,看待卫阿嫱都多了一分柔色。
卫阿嫱抱拳道:“娘娘,臣今日也是有事相求,还望娘娘帮臣一把。”
皇后娘娘还沉浸在喜悦之情里,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你说何事?”
她看向夏绮彤,在夏绮彤惊骇的目光中,冲她轻轻一笑,而后对皇后娘娘说道:“娘娘对臣的家世有过了解,幼时臣曾与双胎阿姐走散过,经臣辗转打听,终于知道了阿姐所处,今日臣斗胆带臣的父母进宫,想请娘娘做主,让臣与阿姐相认,能够一家团聚。”
家人团聚这是多么催泪的戏码,不少宫妃都将目光看向了夏绮彤,两人长得这么像,绝对就是夏贵妃了吧?但夏贵妃不是夏尚书的女儿吗?听这个卫敛事的意思,她的父母可不像是夏尚书一家啊,果然有趣。
夏绮彤此时的感觉当真是如坠冰窟,她万不能让卫阿嫱将自己供出来,当即便厉声道:“宫廷之内,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后娘娘病重,怎有精力处理你自己的家事,卫敛事你逾越了!”
她急了,她为什么要跳出来阻止卫敛事认亲?所有想到这一层的人都觉得面前有一出精彩的戏,等待上演。
便有人出言道:“卫敛事求的是皇后娘娘,答应与否也要娘娘自己说,夏贵妃替娘娘拒绝,这才叫愉悦吧?”
“正是如此,姐姐啊,稍安勿躁,我们这些个妃子,只需要听皇后娘娘吩咐便是了。”
在众人含沙射影的催促和阻挠声中,皇后娘娘不负众望的开口询问卫阿嫱:“卫敛事,不知你的阿姐是何人,你说出来,本宫为你牵线搭桥。”
卫阿嫱在夏绮彤的威胁瞪视中,说道:“娘娘看我的脸也知道了,正是夏贵妃!”
夏绮彤身子都被气得颤抖,指着卫阿嫱道:“你胡说!容貌相近又如何,我乃夏尚书之女,岂是你姐姐!”
“夏尚书?那真是不凑巧,”卫阿嫱看着她道,“在我进宫前,夏尚书府刚被锦衣卫围住抄家,想来这个时辰,已经抄家完毕,夏尚书也被抓进了诏狱。”
她挑起眉梢,身上英气更重,堵的夏绮彤说不出话来,她道:“听闻,锦衣卫抄家的原因便是夏尚书换女进宫和贪污受贿,夏贵妃你不是夏尚书的女儿,所以自然可以是我阿姐了。”
“诏狱?抄家?是你对不对?卫敛事,你为了污蔑我是你姐姐,你故意的!是你派人去的,我要去告诉陛下,让陛下为我做主!”说着,夏绮彤就提着裙摆要去找陛下。
可皇后娘娘派的人拦着她不让她动,她对娘娘道:“娘娘,求你让我去找陛下,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定不能让卫敛事得逞。”
有宫妃故意搅浑水,说道:“皇后娘娘在此,夏贵妃却要去找陛下,怎的,掌管后宫的皇后娘娘管不得夏贵妃了?”
“娴妃你闭嘴!”夏绮彤气道。
她走不了,卫阿嫱也不能让她走,她眼神冷了下来,对着夏绮彤道:“娘娘别着急走,瞧这话说的,锦衣卫去抄家怎的就是我指使的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四品官,如何指使的了堂堂二品的同知,况且,娘娘真应该对朝堂的事多做些了解了。
早在一年前,陛下就下旨将锦衣卫一分为二,本官隶属于南镇抚司,而今日去夏尚书府抄家的是北镇抚司,本司职责是监管锦衣卫,无权过问北镇抚司的事情,娘娘若要指责本官,还请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污蔑朝廷命官。”
她站在一群莺莺燕燕中,背脊挺拔,绯袍垂下,气质卓然,同男儿也不遑多让,这一番不卑不亢,又暗讽夏绮彤没见识的话,让不少宫妃眸中光彩纷呈。
“噗嗤。”
“噗嗤。”
接连不断的耻笑声,从宫妃口中传来,她们捂着手帕不好意思道:“哎呀,怎的笑出来了。”
被众人嬉笑,饶是夏绮彤也挨不住面子被丢在地上踩,知道今日是轻易走不了了,她平息了怒火,对卫阿嫱道:“谁不知锦衣卫是何人,我父进了诏狱焉和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那可未必,”卫阿嫱道,“你父若是没罪,定能出来,本官夫君便是一个例子,但你父若是有罪,北镇抚司诏狱中的十八种刑罚,他可就要受上一受了!”
她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光是夏绮彤,就连众宫妃在听到她毫不避讳的说诏狱和刑罚时,都猛然身子一颤,明白过来,今日被叫进后宫的不是什么弱质女流,她是锦衣卫!
天啊,她们竟然还曾瞧不起过锦衣卫,这可是扒过人皮,杀过人的锦衣卫啊!
一时间,离卫阿嫱近的宫妃都在往后退,直接卫阿嫱和夏绮彤给让了出来,她们小心地拍着胸脯,有些被卫阿嫱吓到。
夏绮彤不住在喘气,脖子都仿佛胖了一圈,她死死盯着卫阿嫱,只能道:“我进宫多年,确实不知我父在外都做过什么,但我相信,锦衣卫一定是哪里弄不错了,我父不是能做出贪污的人,至于你说的他换女,更是无稽之谈!我很清楚,我就是我父的女儿!”
说完,她得逞一般朝卫阿嫱笑着,她就是不承认,她什么都不知道,看卫阿嫱能奈她何!
卫阿嫱看着她拙劣的伎俩,不禁想笑,她见过犯事的官,比夏绮彤穿过的衣裳都多,对付这种拒不承认的人,一个办法就能轻易击溃他们,那就是将证据拿出来摆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