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阴冷地笑了一下,是拿虚无尊者来压自己吗?这秋至水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他先前便觉得那人会凭空消失定是秋至水这好管闲事的臭道士在其中捣鬼,如今他出现在此,他便更觉得是他暗地里和自己对著干,只是他现在确实不宜和秋至水当面撕破脸,他冷然开口道:&ldo;好,朕就给虚无尊者这个面子,不过纵然是虚无尊者可也不能包庇自己的徒弟。&rdo;
&ldo;这个自然,我师父对他早已是憎恶万分,决不会留半点情面。&rdo;秋至水笑嘻嘻地说道,他那师父行踪不定又不喜管事,当初也只是将幻尘子赶出师门,现在更是不会管这档子闲事了,只是这表面之辞也是需要的。
&ldo;如此甚好,那朕就将这魔头交给你了。&rdo;天帝冷冷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幻尘子,暂且饶了他性命,以他现在的样子一时半会也难再惹出什麽事端,纵然有秋至水帮忙,他便不相信秋至水会明著和自己干,只要解决了敖肇和那人,他便没有什麽好顾忌了,现在就给他们得意好了!
压制住心中的积愤,天帝转身离去,金色身影闪了几下,便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ldo;你……你说刚刚那是天帝?!&rdo;山神瞪向秋至水,便见他点点头,他神情更为骇然,原本对秋至水的将信将疑立刻变成了敬仰,实在没有想到秋至水居然和天帝甚为熟络,而天帝似乎也给他几分面子,且天帝亦欲除掉幻尘子,看来果真是他当初被幻尘子所骗,他的仇人果然是幻尘子!他这就为自己的妻儿报仇!
&ldo;你──你不但杀了我妻儿还欺骗於我!我这就让你锁命!&rdo;举起拳头便要砸向奄奄一息的幻尘子却当下被秋至水制止,他硕大的眼睛怒目瞪向秋至水,大声道:&ldo;先生,当初是我不好误会了先生,等到我解决了这仇人,自是会跟先生赔礼道歉!&rdo;
&ldo;且慢,这魔头虽是罪该万死,但是还请阁下给我一点薄面,暂且留下这魔头性命。&rdo;纵然幻尘子伤人无数罪该万死,但他答应过林要留下幻尘子的性命,而且幻尘子因练魔功而夺人性命,那些人的魂魄被污染跟著幻尘子而不得超生,需让幻尘子净化释放了这些人的魂魄才行。
&ldo;为什麽!&rdo;山神疑惑地瞪著秋至水,怒道,&ldo;还是说如帝上所说,你和这魔头本为同门,你有心护著他!&rdo;
秋至水叹气地摇摇头,这山神之头脑还真是简单!&ldo;非也,我也是为你死去的妻儿著想,被他所杀之人如同被魔所杀灵魂不得安宁,需留下这魔头来净化他们的灵魂,这些鬼魂才能从痛苦中解脱。&rdo;
&ldo;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先生了!&rdo;听得秋至水的解释,山神了然地点点头,又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ldo;是我鲁莽了,只是就这麽便宜了这魔头吗?&rdo;
&ldo;阁下有所不知,这死未必便是恶惩,有时候生不如死。&rdo;秋至水浅笑道,安抚著山神,&ldo;若是阁下信得过我,便将这魔头交给在下处理,而且此处如今因这魔头之故煞气太重,以阁下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久留。&rdo;
余光瞄向山神微凸的腹部,一是为山神著想,二是为了打发走山神,这中间的事太过於复杂涉及天界,他本不想多管,要不是他曾答应了林又与幻尘子有同门之义,这趟浑水他也只好趟了。
山神青色的脸上添了几分红,这里的煞气确实让他感到有些难受,只是这边的事解决了,自己那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要解决的始终要解决……罢了!无论如何是自己错在先,横竖要面对的索性去坦然面对!虽不能手刃仇人,心中有憾,但这秋至水看起来甚是了得,而这魔头似乎也没多少气了,他便将这魔头交给秋至水了!&ldo;谢过先生,我们就此别过,後会有期!&rdo;
目送走了山神,秋至水走向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幻尘子,一声叹息唤道:&ldo;师弟……&rdo;
虽被救了一命,只是幻尘子却依旧怒目相向,他才不相信秋至水会那麽好心!他定是另有所谋!他别指望自己会感激他,待他好了以後,魔功大成定要他们这些人统统不得好死!
&ldo;玄,只要你肯好好养胎,天帝玉令的事我会帮你的……&rdo;谁?是谁在说话?那声音温柔而明煦,令人忍不住只想静静地躺在那听著他说话。
&ldo;……你就这麽想要这……孩子?&rdo;这次又是谁?截然不同与先前的声音,威严之中带著冷寒,让人想要敬而远之,他们在说什麽?
&ldo;……此生若能拥有一个你和我共同的孩子,我就是死亦无憾。&rdo;不失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听著令人有著化不开的感动……&ldo;玉涵──玉涵──&rdo;他正好奇著这对话的二者,努力著想要看清他们的相貌,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敖肇!是敖肇在唤他!
猛然睁开了双目,君玉涵便看到敖肇紧锁著眉头,那双眼中尽是忧色,令他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去抚平,只是觉得身体颇为沈重,便是抬手也有些艰难。
&ldo;玉涵!你醒了!&rdo;敖肇惊喜地一把握住君玉涵伸过来的手,将他还有些冰冷的手贴到自己并未温暖到哪里的脸上,彼此摩擦著相互温暖,真是上苍保佑!君玉涵总算醒了!
&ldo;我……怎麽了?&rdo;他的脑子有些晕晕的,他只记得那可恶的惩恶神将那巨大的铁链生生地穿透了敖肇的身体──&ldo;敖肇!你没事吧!&rdo;记起惩恶神对敖肇的残酷,他的心又紧缩了起来,猛然生了力气爬了起来,紧张兮兮地检查著敖肇。
&ldo;傻道士……我没事……&rdo;这傻子!居然醒过来第一个关心的便是自己,他掩不住心中的感动,眼睛忽变得有些湿润,推开君玉涵便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遮掩著自己溢出来的感动。
君玉涵却生生地将他掰过来,更是拉扯开他的衣服看到他的双肩已经愈合结痂,已无大碍,他才渐渐宽下心来,宽慰道:&ldo;没想到这般重的伤,你这麽快便好了,你的法力真是大增了!&rdo;
&ldo;你真的是傻了……&rdo;敖肇瞧了一眼疑惑的君玉涵,叹道,&ldo;你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你可知这一个多月来我日夜担心……&rdo;
言语中有些哽塞,不愿再说下去,敖肇又将头转了过去,不想将那些五味的情绪宣泄出来,他怕自己一个没能忍住在君玉涵面前丢了面子。
只是又忍不住回忆著,想起那日他重伤昏迷之後,悠悠醒过来,双肩如同火燎一般令他整个身子都如置於八卦炉之内,闷热难当,他恍恍惚惚地喘息著,休息了好半天才开始四下里寻找君玉涵。而令他撕心裂肺的是,他好不容易自地上爬起来却看到君玉涵一动不动地躺在不远处,那身躯过於沈静,寂静得如同死了一般!胆战心惊地颤抖著身子一点一点地挪上去,那时他真的是恨死自己的不中用了!
而当自己好不容易爬到君玉涵的身边,将手伸向他时,在那一瞬间竟完全探不到君玉涵的脉息!意识到君玉涵可能死去,他真是觉得痛不欲生,在那刹那生了跟随君玉涵而去的念头,没有多想地便要将青龙水剑刺向自己。好在他正欲自尽之时,龙珠剧烈跳动,令他一阵难受抛下了青龙水剑,而待到疼痛减息,他猛然感受到了君玉涵的一丝气息。
君玉涵未死的惊喜令他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痛楚,横抱起君玉涵便往雷公山上去,寻了一个灵气较淡的山洞,在洞中一边养伤一边照顾君玉涵,只是君玉涵迟迟不醒来,却让他心头的厚雾久久不散,方才看到君玉涵微微动了手指,他心中有些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君玉涵醒过来了,便上前大声呼喊,试图能够唤醒他,没想到君玉涵真的睁开眼睛看著自己,真是谢天谢地!
&ldo;我昏迷了这麽久了?!&rdo;君玉涵吃惊地问道,他只记得那时自己心中忿怒,一股子强大的力量涌了上来,他便什麽也不顾地要将敖肇所受的伤害加倍奉还,而随後他那股子力量便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等到赶走惩恶神,他便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就昏死过去,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昏便是一个月!
细细打量著敖肇,见他清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怕是这一个多月过得辛苦,他心疼又自责地道:&ldo;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rdo;[&ldo;你醒了便好……&rdo;想起那时的情景,他至今有些後怕,颤抖的身子忍不住将君玉涵抱入怀中。
&ldo;敖肇……&rdo;君玉涵微微一愣,意识到他的颤抖,反拥住他的身子,都是自己不好,明明是想要保护他,却反过来让敖肇照顾又令他担惊受怕,自己实是不中用!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练,保护敖肇才是!
&ldo;咕噜──&rdo;猛然肚子发出一声巨响,君玉涵窘迫地躲开敖肇看向自己略微错愕的眼神,他虽修道但到底还是凡体,对五谷杂粮还有所需,现在肚子著实饿得慌,发出声响也是正常,只是他却实在是觉得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