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忽的从他怀里坐起来,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好好,我保证中午十二点之前到家。”慕时丰:“”到了候机大厅,她看到了霍连,他一个人神情落寞的看着来往的人流,目光也有些呆滞,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慕时丰拍拍她的肩,“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陶然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她轻声喊他:“霍连。”霍连脊背一僵,侧脸便看到了一张明媚的脸。与初见她的那年一样。他浅浅一笑,也没说话。其实对她,谈不上有多爱,更谈不上刻骨铭心,至死不渝。只是当时的匆匆一眼,惊鸿一瞥,他就记住了她。后来的后来,他之所以对她那么好,有了更深刻的好感,都是与他的养父有关。☆、陶然去咖啡厅打包了两杯咖啡,其实她不渴,更不想喝咖啡,就是坐在霍连身边,有点压抑,她才借口出去买咖啡。因为他后来就一直没讲话,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陶然在他身边坐下,霍连睁眼,陶然已经把咖啡递给他。霍连接过来,半开玩笑:“就用一杯咖啡来尽你的地主之谊?”陶然也没有半分的难为情,“有的喝就不错了。”霍连笑了几声,低头品咖啡。除了机场嘈杂的人流,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状态。陶然是不知道要跟他聊点什么。而霍连是不想再跟她多说,挺没意思。沉默的时间过得相对较慢,但就是这样慢腾腾的速度,时间也是又走过了二十分钟。陶然看了眼手表,而这时机场大厅的显示牌也提示飞往b国的航班开始安检。陶然侧脸提醒,“霍连,可以安检过海关了。”霍连像是没听到,慢悠悠的品着咖啡。“诶,霍连,听到我说的话没?”“没听到。”“”陶然恨的牙都疼。半晌后,霍连道:“我改签航班了,所以。”顿了下,他说:“给你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她盯着霍连的脸若有所思的,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想要这个机会该如何是好?”这回被呛无语的是霍连。陶然可没有想过要请他吃饭,慕时丰还在外面等着她呢。欠霍连的,她以后会去b国还他的人情,也不急于一时。再者,她还要继续吃他的药,也断不了联系。霍连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依旧,甚至更灿烂,“陶然,想知道你身上那个纹身的秘密吗?”咖啡厅里。陶然要了两份简餐。霍连慢条斯理的吃着,他吃饭从来不做别的事情,包括说话。所以陶然忍着,再忍着。一份简餐,他愣是吃了半个小时才结束。而陶然盘子里的食物一动未动。吃过饭的霍连更是意兴阑珊,哪里还有半分想说话的。身体后倾,靠在沙发背上,很享受酒足饭饱后的闲适片刻。陶然的声音里已经透着几分不耐,“霍连!”“恩?有事?”陶然:“”深深的颓败感,她怎么竟遇上些千年无赖。她开门见山,你要是跟他委婉,他能含蓄到山路十八弯,都不一定把真相给说出来。“我肩上纹身,有什么说法?”霍连略作思考,很认真的回她:“感觉很特别,所以应该有秘密吧。慕时丰不是很能么,你让他研究研究,兴许能看出什么个惊天的大秘密。”操你大爷的!霍连看了眼手边,时间已经差不多,他起身准备离开。陶然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了,便也放弃。这个男人,他不想说的,就是给他上刑罚,大概也是沉默如山。进入安检前,霍连顿足,盯着她的双眼看了许久,那么多话,说了好像也只会陡增烦恼,没什么意思。他伸手轻轻抱了抱她,这很轻的拥抱好像耗尽了他此生全部的力气。陶然也没有犹豫,伸手抱住了他,“霍连,谢谢你。你不是好人,但我知道,你也不是个坏人。”松手前,霍连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很标准的德语发音。他以为她不懂,所以很轻松,又夹杂着遗憾的眼神,再次看了她眼,便毫不留恋的转身进入安检。直到霍连的背影消失在陶然的视线,她还是没有回过神,耳边一直反复回荡着那句话。那句她十五岁时就听得懂的德语。沈凌读给她听过。黑塞诗集里的一句。翻译成中文就是,【如果有一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情,那一定是因为你。】当飞机冲上云霄的那刻,霍连看着窗外的万里云集,这个城市,他以后不会再来了。闭上眼,所有的画面都与她有关。诚如她说,他不是个好人。该说他无恶不赦。因为走私、毒品、军火,他样样都沾。更是杀人不眨眼。可她偏说他不是个坏人。不坏吗?大概也还有点良知吧。因为他还是个医生,救过很多人的命。如果下一刻,飞机失事,他现在最想做点什么?一定是托个梦给养父,告诉他,他曾经的心愿,已经完成。他的养父,一个有个性,又很怪的老头。国最有名的纹身大师,没有之一。陶然肩上的纹身,是养父的收山之作,也是绝笔之作。蝶恋花,是养父曾经给母亲纹过的。只是母亲和养父情浅缘浅。母亲离世后,这个怪老头就将他收养了。他人生最快乐的那几年,就是跟着养父探险世界的那几年。后来,长大了,为了争夺亲生父亲的遗产,不对,该是说为了给母亲讨回公道,他走上了不归路。两年前,养父临终前说了个故事。多年前,养父在原始丛林探险时遇到了危机,生死关头,有个女孩替他挨了一枪。后来在纽约,他们很巧的又遇见,女孩肩头的枪伤很明显,他便给她纹身。养父给他看了女孩的照片,意思很明显,那女孩不是好人。因为好人一般不会出现在金三角的原始丛林,被一大群雇佣兵追杀,而且她本身枪法了得,最主要的是她身上有多处刀伤枪伤。但女孩也不是个坏人,因为她在危急关头,还想着救无辜的人。因为养父知道他从事什么样的生意,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便说,如果哪天狭路相逢了,别为难她。谁能想到,有天,他们真的遇上了。也是在北京飞b国的航班上。他从洗手间出来,她正在外面等着。只是淡淡的一眼,他就记住了那张脸。跟照片上,养父给他看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完全重合上。陶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在他不普通的人生里,改写了一切。“先生,您要点什么?”空姐动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霍连转头,“咖啡。”其实他最讨厌喝咖啡。人生里的两次喝咖啡,都是今天。晚上陶然洗过澡,就趴在床上用日记本记东西。因为前两天的事,她丝毫没什么印象,只凭着笔记本来回忆过去。慕时丰处理完工作后,来到卧室。覆在她身上,亲吻她的后背。陶然被亲的有些痒,用脚踢他,“离我远点!我要写日记呢!”“我都替你记着,你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慕时丰从她身上下来,侧身躺在她边上,支着头看她。“就你那文笔,写出来的日记,你自己忍心看?”陶然拿笔戳他,慕时丰也不动,任由她闹着。陶然在他胸肌上写了王八蛋三个字。慕时丰笑:“我是王八蛋,那你是什么?王八蛋的媳妇?”也不给陶然再反驳的机会,将她扯进怀里,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