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哈哈大笑,点了下婉宁的脑门,“你二哥的药酒可是你爹专找名医配治的,花了大价钱的,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
婉宁吐吐舌头,“怪不得这么好用。”
不多时,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周氏最近一直心情不错,所以请安时众人的表情也放松许多。
“四妹妹当真好福气,竟然能偶遇镇西侯,还能收到见面礼。”穆安宁一进屋,就把话题引到昨天的事上。
虽然此时穆安宁看上去云淡风轻的,但其实远没有表现出的这么淡然,她心里都快恨死了——早知道如此,昨天她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上香的。
还有,自己明明在祠堂跪到膝盖都肿了,二哥竟然不闻不问,而穆婉宁不过是上趟山,他就巴巴地送了瓶药酒过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穆安宁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穆鸿渐,“听说四妹妹那宝刀可是稀罕得很,二哥哥一连去了好几次呢。”
穆鸿渐不疑有它,点头道:“那柄刀是北狄的风格,中原地区甚为少见。北狄人有佩刀的习俗,因此刀具样式繁复多样,甚有章法。”
“要我说四妹妹可是有点小气了,二哥昨天可是舍了一瓶好药酒呢,那刀放你那里也是蒙尘,不如送给二哥,也算宝刀配英雄。”
婉宁就知道安宁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昨天没作妖,果然今早发难了。
“三姐姐倒是大方,可惜我眼皮子浅,好不容易得了样宝贝,实在是舍不得放手。想来二哥哥也是不介意的。”
“哼,昨天大哥陪你一同上山,这见面礼自然也应该是有大哥一半的,说不定镇西侯就是把刀送于大哥的,你倒好,直接据为己有了。不然,堂堂针西侯,何必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话一出口,屋里人都愣了一下。知道内情的,想当然认为这礼物是送给婉宁的,就连穆鸿岭也是这样想的,从未觉得这礼物该有自己一半。
更何况当时萧长恭说的可是明明白白的,问的是婉宁喜不喜欢,可没问穆鸿岭。
可是这不知道内情的,又觉得安宁说的有道理。尤其是王氏,小姑娘的东西她不屑于抢,但若是本来属于自己儿子的,那可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想到昨天二儿子那么喜欢,王氏心里有些意动,“岭儿,当时怎么一回事?”
穆鸿岭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穆安宁,果然是家贼难防,要论捅刀子,还得是自己人厉害。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连母亲都挑唆了。
此事若不说清楚,日后不定要生出多少嫌隙来。
“母亲,那柄宝刀的确是镇西侯送给四妹妹的,与孩儿无关。个中详情,儿子不便在此解答,还请母亲去问父亲吧。”
“罢了。岭儿,你就此把事情说开,也省得有人多心。”周氏发话,瞥了一眼王氏,心里觉得自己儿媳平时还好,一遇到自己孩子就拎不清。
“是,祖母。”
“简单来说,就是那日四妹妹遭歹人掳走,是镇西侯将人救下,未等送回府上,便遇北狄刺杀。镇西侯连斩四人,才将四妹妹护住,四妹妹也因此受了惊吓,病了一场。这刀就是镇西侯送予四妹妹压惊的。”
虽然……用刀压惊这种事,怎么听,怎么别扭。
此话一出,王氏惊掉了手里的扇子,连斩四人?原来那日婉宁身上的鲜血,竟然是这么来的。
安宁也大吃一惊,不由和自己的母亲郑氏对视一眼。
这英雄救美的戏码怎么竟然让她遇上了?这样一来,婉宁岂不是要成为侯府夫人?
她怎么这么好运!
周氏沉默了一会儿,任由大家消化听到的内容,这才沉声说道:“这事儿本不欲向你们讲。婉宁毕竟是女儿家,若是传得沸沸扬扬的,镇西侯有意还好,若是无意,怕是日后亲事都成问题。”
“所以这事你们知道就行了,烂在肚子里,若是哪个传出去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这话时,周氏紧紧盯着王氏,眼神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至于安宁和郑氏,她倒是不担心,毕竟那母女俩最近一直忙活着,不就是看上了镇西侯府与三皇子那边么。这个信息传出去,对她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怕的是王氏为了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二儿子,卖了婉宁。若镇西侯无意,可是会与宰相府生嫌隙的。
众人纷纷点头。
安宁犹自不甘心,这刀在她看来,都算是定情信物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留下。
“就算是送予四妹妹的,既然二哥那么喜欢,做妹妹的也不能那么不体谅哥哥,任由二哥哥一趟趟跑清兮院。哪怕让二哥哥拿回自己院子,把玩够了,再还回去也好。”
婉宁气得直咬牙,这穆安宁就是非要给她添堵。虽然她相信穆鸿渐不至于借了不还,但是送给她的东西,她还没捂热乎,凭什么要让人拿走?
还要等人把玩够了,再送回来。就算她是泥捏的,还有三分火气呢。
婉宁站起身,看向穆安宁,“三姐姐是不是见不得我有好东西?前些日子母亲刚刚给了个副头面,上午送来,下午姐姐就登门了,开口就要借着戴戴。我不借,就几次三番说我小气,最后甚至告状到祖母这里来。”
“昨日里,刚得到了礼物,也就过个夜,东西还没捂热乎呢,一大清早就先说东西就不该归我,等到东西归我了,又说二哥喜欢,应该送给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