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也唬了一跳,心里对和静县主更加看不起,多大点儿事啊,还值当到宫里告御状。
此时萧长恭刚送走穆婉宁和铁英兰,正准备吃晚餐,听到小七的禀告,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白天的事他是知道的,吴采薇仗着自己是县主,竟然辱骂安叔,萧长恭便同意让小七去整治她一番。但没想到小七出手太狠,人家直接把状告到皇帝那里去了。
于理,安叔是镇西侯符的管家,主人不在,管家就是代行主人职责的。开口骂了管家,相当于打主人家的脸。
就比如皇帝身边的德胜,人人都知道他是个太监,是个奴才,但不会有哪个脑子进水的当面辱骂的。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于私,当年抚远将军萧忠国夫妇守城被破,夫妻双双殉城,皇帝震怒,剥夺了萧家所有的荣誉,就连当时的将军府也一并收回。
年仅12岁的萧长恭一夜之间没了家。
是萧安收拾了府里的东西,打发了府里的仆役,然后带着萧长恭搬到一处小院子里,给了他一个家。
也是从那时起,顽劣的萧长恭改了心性,也叫起了安叔。
后来,在萧长恭坚定了要从军的志向后,也是安叔联系了军中还对萧家念旧情的将领,将萧长恭送了过去。
萧长恭一边想着这些往事,一边跟着太监乘坐马车进了宫。
本来以萧长恭的性格,他是要骑马的。但是临走之前薛青河提醒他“身体虚弱,不可颠簸”,便从善如流的改乘了马车。
一路行至皇帝的御书房,承平长公主坐在一旁,眼睛红肿。看到萧长恭戴着面具进来,顶着心里的恐惧,狠狠地瞪了萧长恭一眼。
萧长恭躬身行礼,“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
皇帝的规矩,御书房不是朝堂,不必下跪。
皇帝只看了一眼萧长恭,就继续看奏折,“叫你来,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事。听说你府里的下人,故意惊吓和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长恭看了一眼承平长公主,沉声说道:“今日里的事情,的确是臣考虑不周,但绝没有故意惊吓一说。”
“末将府里的下人,都是军士,尤其不少曾经是我的亲卫。他们在战场上受了伤,因为形容丑陋,即使有朝廷的抚恤,回到家乡也是被亲人厌弃。”
说到战场袍泽之事,萧长恭不自觉的换上了末将的自称。
“他们的伤,是为朝廷受的,也是为了末将受的。若是没有他们,且不说末将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是回来了,那伤也要着落在末将身上。末将不愿他们在家乡受苦,便把他们召回府里,既充当下人,也是充当护卫。也因此他们几乎个个都有伤残,并非有意冲撞县主,实在是此乃末将府里常态。”
“哼,强词夺理。这几天穆家和铁家的姑娘日日去你府上骑车,难道她们也见到了?”承平长公主出声斥责,她可不能让女儿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不敬前线将士的印象。
提到穆婉宁,萧长微微一笑,“回陛下,回长公主,此事还真就是从穆家四姑娘身上开始的。因我与穆家二公子都喜爱收集刀剑,平日里接触多了些。那日里穆家二公子前来拜访,带来了四姑娘。”
“闲谈的时候,穆姑娘说要了解战场事。我那亲卫有些跳脱,就故意选了几个伤得重又面相丑陋的。”
“据说当时穆姑娘也是被吓了一跳,随后了解到如何受伤之后,还给他们行礼,说他们守土卫国,值得敬佩。”
“这下军士们都很高兴,再后来穆姑娘带铁统领家的女儿来时,他们也搞了这一出。铁姑娘算也是军中弟子,对此司空见惯。这些军士们也就放松了警惕,觉得京城中的姑娘就是比小地方的人大气,这才有今日里就冲撞的事情发生。”
承平长公主气得牙痒痒,她没想到萧长恭打仗厉害,嘴皮子功夫也不差。
不过萧长恭不能动,还动不了那个小小的庶女么?
知女莫若母,自己女儿看上萧长恭了,那个叫穆婉宁却天天去镇西侯府骑马,怪不得她要直接上门,招呼都不打一声。
“哼,穆大人还真是教女有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天天去侯府里骑马。据我所知,镇西侯府里可没有女眷,这份心思昭然若揭啊。”
萧长恭心里不悦,老子府上,愿意让谁来就让谁来,你管得着么?还是说你们看上的人,还不允许别家喜欢了?
“穆姑娘是随兄长来的,是我下的帖子,也算是师出有名。倒是和静县主不请自来,却刚好赶上大夫在给我行针,先是辱骂我家忠仆代行主事,然后在明知我行针后不宜见客的情况下,还非要坐在正厅里等候。这又是何种心思?”
承平长公主一顿,这些情况吴采薇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皇帝突然开口道:“之前承平就说你是旧伤复发,所以不见客,刚刚你又说行针。那穆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萧长恭道:“的确是旧伤复发,之前太医也来看过,说是需要将养。”
皇帝点点头,萧长恭刚回京时他就曾派太医去诊治过。太医的回复也的确是旧伤累累,需要静养。
“不过昨天臣有幸请到了闻名天下的薛青河薛神医,他建议早上以针灸刺激穴位,晚上配合药浴,这样不但能更快康复,也能培本固元,增强体质。”